盛夏季节里出现疫病,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挞懒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恐,随即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这疫病来得太蹊跷也太不是时候,如今燕京城内只剩兵卒要备战,若是这昭国的太上皇有个好歹,可怎么向大康皇帝交代?这场南侵的胜利就要大打折扣,功劳怕是化为乌有了。到底是什么疫病?”
顾仲勋眉头紧锁,额上青筋微微跳动,心中疑云密布:这也算是计划中的一环吗?还是太上皇也在解救名单中?他沉吟着开口提议道:“北狩之人现分四处羁押,先弄清楚是哪一处发生疫病,也要派军医前往查清楚是何种疫病,再做如何处理的决定。太上皇在延寿寺,只有皇后等人一同羁押。立即查看他的状况,同时,也加派人手,免得他也被救走。有任何消息,马上回报。”
挞懒觉得顾仲勋所言极是,他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于是挥手让副将去查。副将领命,飞奔而去,那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更添几分紧张。
挞懒望着副将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乱子,这次南侵,康人收获颇丰,绝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不久,军医这边先传回来初步消息,北狩营地有四处,仅有一处有疫病出现,就是皇子寨府。但这疫病凶猛异常,患者先是高热不止,全身绵软无力,紧接着身上浮现出红斑,红斑迅速蔓延,有的甚至开始溃烂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此病症前所未见,令人胆寒。已有三十多人染病。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众人心中沉甸甸的。
“即刻封锁皇子寨府,严禁任何人进出。调集一批猛火油和木柴,晚间点火焚烧,绝不能让疫病蔓延燕京。更不能让人借此逃遁。” 挞懒狠厉地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内心却在颤抖。他深知这一决定意味着什么,那些大昭的俘虏将葬身火海,可他别无选择,为了胜利,为了自己的前程,只能如此。
堂上众人没有异议,现在就在等延寿寺处的消息了。按理来说,延寿寺离得最近,不该是最后才传回消息。
正心思各异时,特意去延寿寺的副将回来了,他先洗了手和面,才进得堂上,回道:“太上皇并未染病,只是有些中暑,但宫人中似有人卧床,已被送去皇子寨府。”
挞懒微微松了口气,看向顾仲勋:“是否要将太上皇转移?”他心中有些犹豫,转移有风险,不转移也有风险,这两难的抉择让他心烦意乱。
顾仲勋思索片刻后摇头:“不妥,万一这途中有埋伏,我们就是自投罗网。加派人手看守才好。”他心中权衡着利弊,转移太上皇可能会引发更多不可控的因素,现在只能尽量加强防守。
“那大昭的太上皇,值得我们康国的人去冒这个险吗?”副将想起转移走的宫人,脸部溃烂,很是吓人,心中满是恐惧和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