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罢,双手一紧,却还是伸手摸了摸他海东青头上的毛羽,低声喃喃。那海东青却似乎听懂了一般,有神的眼睛转了几圈,随即展翅飞向这百户。
百户得意洋洋地抬起了左臂,海东青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小臂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
此时,山谷中只有呼啸的风声,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丁檀等人紧张得心跳如鼓,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砰砰作响。
这时,难民队伍中一位老者颤巍巍地走出,他手持一根拐杖,说道:“将军,老身曾学过些相面之术,观将军面相,乃是大福大贵之人,但近日恐有小劫。若放我们这些可怜之人离去,便是积德行善,劫数自会消散,将军此后必将平步青云,功成名就。”
少年也机灵地说道:“将军,这鹰隼刚刚给我传信,东边山谷有异常动静,似有大队人马靠近,不知是敌是友。将军此时若在此处耽搁,怕是会有变数。”
这百户心中一惊,他深知此地局势复杂,若真有其他状况,自己这小队人马怕是难以应对。思索片刻后,他挥了挥手,说道:“今日暂且信你们一回,速速离去。”
丁檀、马扩等人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带领难民队伍缓缓走出山谷。一路上,丁檀的脚步都有些发软,他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暗自庆幸。马扩则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逃过一劫,这一路可真是步步惊心啊。”少年笑着说:“这些骑兵也是被这乱世弄怕了,才会如此多疑。”众人在这崎岖的山路上继续前行,身后的山谷渐渐被抛在了脑后,而未知的前方依然充满着迷茫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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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留守府后院的假山中,四周静谧得有些可怕,只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像是在暗处窥视的鬼魅在低语。挞懒紧盯着刘彦宗的双眼,如毒蛇般阴冷,心中暗自思忖:这刘彦宗此次涉险,到底是真的无辜,还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表面上毕恭毕敬,可谁能知晓其心底的真实想法。想着,他开口说道:“刘留守此番死里逃生,当知这世间险象环生,人心叵测。你虽侥幸躲过一劫,可莫要以为便能高枕无忧。”
刘彦宗微微皱眉,抬眼望向那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心中虽对挞懒的态度极为不悦,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拱手回道:“左监军所言极是,彦宗自是明白。此次能脱险,全赖顾司丞筹划妥当。往后必定加倍小心行事,与顾司丞紧密合作,为左监军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