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局势分外焦灼。每一寸城砖都浸染着鲜血,双方士兵的喊杀声交织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秦墨杀的累了,站在角楼边休息。他眉头紧锁,密切注视着战场上的各处动向。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轻敌的毛病,现在已容不得半分托大,必须调集所有兵力全力守城。
“传令下去,城中所有士卒即刻上城守城!除了韩锐那三百人不要动,让他们把城门给老子看好了!”秦墨的声音犹如洪钟,在喧嚣的战场上格外清晰,他身旁的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紧接着,秦墨又看向一旁负责调度骑兵的将领,大声下令:“把玄铁重骑也派上去!让他们身披半甲,火速支援东州堡守备李弘祖负责的城墙区域!”
原来,秦墨站在角楼上远眺时,发现了一支足有二百多人的白牙喇兵队伍,正风驰电掣般朝着李弘祖的防守区域冲去。这群白牙喇兵,来势汹汹,目标明确。秦墨心里清楚,后金军可不是盲目进攻,他们就像狡猾的猎手,专挑软柿子捏。站在城头上一眼望去,李弘祖率领的守军无论是装备还是士气,都比碱厂堡军略显逊色,这些细微的差别,落在敌人眼中,那便是是绝佳的突破口。
说起这白牙喇兵,选拔过程那是极为严苛。八旗旗丁满十五岁便要接受残酷考核,考核合格者才能成为步甲,而其中的佼佼者方能晋升为马甲。此后,还需依据战场上斩获首级的数量来进一步提升。能斩获一百级者,才有资格穿上象征荣誉与实力的红甲,而后,再从红甲之中挑选出骑射双绝的精锐,这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白甲兵,也就是白牙喇。他们各个武装到牙齿,一般身穿三层盔甲,内里是锁子甲,贴身防护;外层套着坚硬的铁甲,抵御利刃;中间还夹着一层棉甲,缓冲冲击力。手中多持有斧、狼牙棒等重型武器,堪称战场绞肉机般的存在。
就在城下援军如潮水般登上城头之际,秦墨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对护纛营高声命令道:“护纛营听令!即刻退出当前战斗,携带开花弹、虎蹲炮等火器,从城下迅速机动到李弘祖所在的城墙处。到了地方,给我用大炮狠狠地轰,把那些白牙喇兵统统给我轰下城墙!一个都别放过!”护纛领命后,立刻扛着火器,朝着指定地点奔去。这便是秦墨精心谋划的内线机动、外线作战战术,力求以上等马对上等马,中等马对中等马,用先进的火器瓦解敌人的凶猛攻势。
再看那冲来的白牙喇兵,他们宛如一群人肉坦克,气势汹汹。一旦让他们成功登上城头,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就算是鸟铳在近距离射击,也难以穿透他们那厚重的三层盔甲。
秦墨看着城下如蚁群般不断涌上来的后金军。他转头对着亲兵营大声吼道:“亲兵营的兄弟们,都给我听好了!马上到角楼里搬运炸药包和开花弹,动作要快!”说罢,他随手将手中那把已经满是豁口的宝刀扔到一旁,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沉重的狼牙棒,又抄起一面大盾,转头看向铁牛,大声喊道:“铁牛,跟我上!咱们给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来!”铁牛满脸坚毅,用力点了点头,大声回应:“好嘞,大人!”
秦墨和铁牛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般向着城头上的后金军杀去。他们都使用的是钝器,一路叮叮当当的杀出一片血雨腥风。秦墨一边奋力拼杀,一边高声呼喊:“兄弟们,将开花弹和炸药包扔下去!”身后的亲卫营士兵们一边齐声高呼:“遵命!”一边朝着城头下奋力扔出开花弹和炸药包。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金军的简易攻城梯被炸得粉碎,大量的后金军也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在城头上,明军与后金军队的厮杀进入白热化阶段,明军在秦墨一系列精准调度下,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占据主动。士兵们士气高涨,将后金士兵的攻势一次次击退。然而,就在明军稍感振奋之时,变故突生。
城内多处毫无征兆地燃起熊熊大火,滚滚浓烟如狰狞巨兽般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一时间,城内百姓的哭喊声、房屋的燃烧爆裂声交织在一起。原来,大批后金奸细早已潜伏城中,趁此时机纷纷现身作乱。他们手持利刃,四处砍杀平民,见人就刺、遇屋便烧,妄图制造混乱,进而趁机夺取城门,给城外的后金大军打开这关键的突破口。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际,事先伪装成商队进驻东州堡的三百精锐闪亮登场!
韩锐感叹秦墨料事如神的同时,大吼道:“兄弟们,留下一百人看守城门!剩下的人跟我把这些奸细统统消灭!” 随即带领着两百精锐士卒,冲向那些正在四处作恶的奸细。这些人皆是碱厂堡挑选出的精锐,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双方瞬间短兵相接。韩锐身先士卒,他瞅准一个身形高大的奸细,大喝一声,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长刀由下往上斜挑,精准地划开对方的腹部,内脏瞬间流了出来。那奸细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便重重地倒在地上。身旁的一名士卒也不甘示弱,面对两名夹击的奸细,他毫不畏惧,先是侧身躲过一人的刺击,顺势一脚踢在对方膝盖上,趁其跪地之时,手中长枪狠狠刺出,穿透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他迅速抽回长枪,枪头一转,又刺中了另一名奸细的喉咙。这些精锐士卒配合默契,进退有序,砍瓜切菜般将城中作乱的奸细一一解决。不多时,原本四处肆虐的奸细已被肃清。随后,韩锐带领着众人迅速奔赴城门,分散开来,固守在城门口,严阵以待,确保城门安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与此同时,在城头的另一边,局势却不容乐观。玄铁重骑接到命令后,一路疾驰,马蹄声如雷,扬起滚滚烟尘。然而,当他们赶到时,白牙喇兵已然登上城头。东州堡守备李弘祖誓死不退,带领着东州堡二百余名守军,毅然决然地迎向凶悍的白牙喇兵。
白牙喇兵各个如猛兽般凶猛,他们手持重型武器,身上三层厚重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李弘祖挥舞着长刀,率先冲向敌人,他瞅准一名白牙喇兵,高高跃起,长刀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对方头顶劈下。那白牙喇兵反应迅速,举起手中狼牙棒奋力抵挡。“当” 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李弘祖双臂发麻,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凌厉的攻击。身旁的守军们也纷纷拼死奋战,有的士兵被白牙喇兵的斧头砍中,却在倒下的瞬间,仍死死抱住对方的腿,为战友争取攻击机会;有的士兵即便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依旧挥舞着兵器,发出最后的怒吼。
但白牙喇兵太过强悍,在短时间内,东州堡二百余名守军全部壮烈殉国,李弘祖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至死双眼仍怒视着敌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铁重骑及时赶到,他们身披厚重铠甲,与白牙喇兵瞬间混战在一起,双方都是重甲在身,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叮叮当当” 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名玄铁重骑的骑士瞅准一名白牙喇兵,手中长枪猛地刺出,狠狠扎在对方的铁甲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白牙喇兵连连后退几步,但因盔甲厚重,并未受到致命伤。白牙喇兵也不甘示弱,挥动手中狼牙棒,朝着骑士横扫过来,骑士急忙侧身躲避,狼牙棒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劲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护纛营终于扛着虎蹲炮赶到了。护纛营士兵们一路狂奔,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此刻他们的眼神中只有奸计得逞时的得意。他们迅速登上城头,或抱或扛的架起虎蹲炮。“瞄准白牙喇兵,开炮!” 护纛营统领大声吼道。炮手大声重复喊道“放!” 随着一声令下,虎蹲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口瞬间喷出一道火舌。一枚枚开花弹如流星般飞向白牙喇兵所在之处。
开花弹在敌群中精准炸开,巨大的爆炸声仿佛要将整个城头掀翻。火光冲天而起,热浪扑面而来。白牙喇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瞬间被炸得人仰马翻。有的士兵直接被爆炸的冲击力掀飞,重重地摔在城墙上,又反弹着落下,血肉模糊;有的士兵双腿被炸断,倒在地上痛苦地惨叫,双手拼命地抓着地面;还有的士兵身上的盔甲被炸开,铁片四散飞溅,扎进他们的身体,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原本嗷嗷怪叫的白牙喇兵队伍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伤亡惨重。
看到这一幕,后金军阵中终于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声音。这声音在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后金军像是训练有素的猴子,没有丝毫犹豫,纷纷顺着攻城梯迅速滑了下去。他们来得快,退得也快,转眼间,城下的后金军队已开始有序撤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还在燃烧的攻城器械和满地的尸体。
秦墨站在城头上,用弓箭射杀了一名撤退的后金军后,那些后金军就已经跑出了射程范围。秦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狠狠地朝着城下吐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地骂道:“玛德,这帮后金军怎么跟猴子似的,爬上爬下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差点就折在他们手里!今天这仗,打得太惊险了!”
马大秉气喘吁吁地跑到秦墨身旁,接过话茬,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疲惫:“将军,猴子都没他们利索!那些云梯刚一靠上城墙,眨眼间就蹦上来好几个后金军,动作快得离谱,一下就把我们给打懵了!后来才发现,那些包衣阿哈在下面用云梯或是木杆把他们顶上来的,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快就爬上城头!”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咱们吃了他们速度快的亏,下次绝不能再让他们得逞!传令下去,把所有的开花弹和炸药包都分发到各个小旗,之前担心火药受潮才没有全部分发到各旗,这才吃了闷亏!后金军要是再来攻城,给我狠狠地炸,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们建奴的人多,还是老子的炸药多!”秦墨一边说着,一边指挥士卒搬运伤员。
与此同时,在距离城墙数里之外的后金军大营内,气氛却异常压抑。一顶宽敞的营帐中,代善身着华丽的战甲,面庞上布满汗水。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根马鞭,不断地挥舞着,发出“啪啪”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要抽在什么东西上。
在他的面前,两名后金密探和一名行商打扮的汉人正瑟瑟发抖地跪着。那两名后金密探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他们的衣衫破烂不堪,身体虚弱地瘫倒在地上,几乎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只能用那充满恐惧与委屈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代善。
“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儿告诉我城中守军只有五百多的?让我损失了两千勇士,两千人啊!”代善突然肉疼的暴喝一声,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在后金密探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声怒吼,让营帐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两名密探吓得浑身一颤,却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那名跪着的汉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如纸。他的双腿不停地打着哆嗦,裤裆处已经湿了一大片,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他低着头,不敢直视代善的眼睛,嘴里哆哆嗦嗦地不停重复着:“我姐夫一定会打开城门的…我姐夫一定会打开城门的…。”那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向代善祈求着什么。
代善根据情报推断,这一战将毫无悬念,就好比是杀鸡用牛刀!所以他直接下令全军压上。后金军生怕跑的慢了抢不到好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疯狂的进攻东州堡,没想到踢到了碱厂堡军这块铁板!让正红旗和镶红旗各损失一千余旗丁,还有五十余白牙喇兵伤亡,代善此刻暴跳如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秦墨!
城头上,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局势分外焦灼。每一寸城砖都浸染着鲜血,双方士兵的喊杀声交织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秦墨杀的累了,站在角楼边休息。他眉头紧锁,密切注视着战场上的各处动向。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轻敌的毛病,现在已容不得半分托大,必须调集所有兵力全力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