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听你的。你找高处了着,俺快着点。”
小哨瞅着老舅进了一户院子,便在附近找了处坡地往来处远眺,只怕还有追兵撵着踪迹不依不饶……
老皮屋里一锅杂粮窝窝还没馏软乎,小哨一头就扎了进来,拉起老皮就要逃,把个老胡子吓得一蹦老高,“咋地,真有杆子撵至?”
“快快…快,三四个,往这边来了……”
老皮一把拽出了盒子炮冲着屋里受了惊吓的乡民比划比划,威胁恐吓的话头儿都顾不得了,抓起锅里俩窝窝跟着小哨就蹿了出来。
果然北面河叉上四道人影已经清晰起来,瞅着就是奔着这小村屯而来,吓得俩人连骨碌带爬地穿过小村屯进了山林。
秦虎、老蔫四个天亮前就脱下了吉利服,一路撵着踪追到了这处沟口,估摸着俩胡子是进了村,后头跟进去找个人家问询,可他们拿捏的官军身份不如胡子好使,这一耽搁,又把赶上的时间给误了!最后还是老臭醒了攒儿,“少当家,老乡们怕胡子,不太怕大杆子,你们得耍横的。”
老蔫急眼了,对着一众乡民吆喝道:“你们敢包藏胡匪,全村下大狱……”
老乡们这下怕了,指指点点的秦虎四个才又追了上去。
前面老皮、小哨受了惊吓,脚下撒丫子狂蹽再不敢歇了!这伙杆子可真他娘的狠,滑出来几十里了还不放手。
“老舅老舅,嗝…嗝…咱滑哪条线啊?嗝……”小哨一路喝着野风塞下肚个窝窝,噎得直打嗝。
“咱抢线【顺路】往南蹽,翻过一片山沟,就绕过巨流河到了六河,六河上岔子【上游】有个横道河子村,咱找个熟坷垃套车,沿着六河往东去桓仁方向跑一段儿,把后头的杆子甩了,再找河叉子阳滑【往南】,奔八里甸子,那里就是老狼的地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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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舅,套上车,他们就撵不上咱了。”
这爷俩儿一个路熟一个小心,后面秦虎、老蔫四个可吃了力,知道他们就在前头不远,可从早晌饭直接干到了近午晌也没能追上俩人,老臭已经跑不动了。
跟着脚下的踪迹追出了野山野谷,前面又见到了宽阔的河道,虽是冰封雪捂,可河道两侧连片开垦的耕田还是清晰地展现在眼前。秦虎指指地上的脚印,抬头望望,“前头有人家了,咱也打个间问问路,看看能不能买副爬犁上路?”
四个人进了一个二十余户的村落,乡户里一打听,原来这里叫横道河子村,这里已经是六河的源头河叉,沿着河道往东去,直接就奔桓仁县城了。
秦虎拿出地图标注一下,明白了这该是杨老啃他们回家搬兵时走的路径,那俩家伙会不会奔桓仁县城去了?也不知道三泰、满囤、石柱三个到没到?
老蔫这回却是学乖了,也不扮着官军的身份好说好商量了,吃着饭就把喷子亮了出来,大洋往桌上咣当当一扔就开问了,“刚才有俩胡子进村了,你们谁说了,爷有赏钱,要是不说实话,老子挨着户捉当家的男人下大狱,你们去商量吧,麻溜的!”
这回果然是效果显着,片刻工夫儿两个老年人就颠颠地进来,紧着作揖,“各位官爷,刚才是有俩人进了村,借了套爬犁,拿了些吃食往桓仁方向去了。他们身上有短枪,不敢惹啊!”
“人长啥样?你说说。”
“那个年纪大点的,估摸三十多岁,大个子,白净脸儿,大嘴岔子;年轻的那个,二十上下,黑巴巴的,俩大眼挺精神,好像嘴里有颗小虎牙……”
“嗯,没错,是他们!这赏钱儿你们挣着了!再给你们些钱,套辆双马拉的爬犁,整些吃的捎上,快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