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关上梁字国旗依旧飘扬,周延大松了一口气。
看来侯爷赶上了,最终还是怜人输了。
关前的战场上硝烟还未散尽,战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残肢断臂四处散落,垂死的战马还在嘶鸣。
雷彭搓搓鼻子,忍不住低声骂道:“都是什么贱骨头,一天辗转两个城关打三场,不死才奇怪了。”
这一队兵士靠近,立马引起了城头的警觉。
尽管早早打出了羌骑旗帜,周延还是令人按规矩在一里地之外止步。
雷彭上前秉明了身份,传唤来城内羌骑认过脸后,这几十骑才如愿进了城。
城内的境况也没有比城外好上多少。
目之所及处,躺满了哀嚎不已的伤兵,随军医师奔跑不止,挨个上药包扎。
李遗刻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听那汇聚在一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
这让他确实没有置身人间的感觉。
顺命营的营旗还在城里竖着,将部下安置好休息场所,周延带上李遗去主营复命。
只是没有见到黎纲,据黎长山所说,侯爷同样带了百余亲兵从西门杀了出去,至今未回。
事实上战斗昨天夜里就已经结束了,但是黎长山却一点不着急,他并不认为顺命营最精锐的百骑能被怜人吃下,更何况是黎纲带队。
周延将昨日战况细细禀报,只是出乎李遗意料的,他并没有将李遗的举动禀告。
事实上,他抹去了李遗在这场阻击战中的所有行为,一字未提。
李遗不知道周延的用意,即使他不认为周延有心袒护自己,但对周延不将自己的窘况或者说不利的一面展现给不熟悉的黎长山,李遗心里还是有一点感激情绪的。
从主营中离开,李遗扭捏着憋出了两个字:“谢了。”
周延佯装不懂,打了个哈哈:“谢什么?谢我帮你打听了昨天咱们没拦住的那伙人没死在城外吗?”
“呃?”李遗愣住。
“死了哪些,哪些没死我可打听不出来,不过最猛的那个,肯定没死,只是下落不明了。”
李遗由衷再次道谢:“谢了。”
周延严肃地盯着李遗:“看在小鱼的面子上,我多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你会很危险。”
李遗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突然道:“黎瑜被赐婚了你知道吗?”
周延一愣,他身在军中,对洛京的风吹草动却是一概知情的,更何况是关于黎瑜的。
对于黎瑜,周延向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年少情窦初开时,他就认为自己和黎瑜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毋庸置疑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