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眉心因为长时间皱着眉头已经出现了一道深刻得悬针纹,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已经被水泥封到树身的桃树,语气里带着半信半疑:“这里确定有尸体吗?”
听到这话得唐博然一开始没有回头,但过了一会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露出了一个假笑:“爱信不信。”
唐博然假笑得时候更像是一只猫了,尖尖的两颗犬牙露在外面,牙齿森白而锋利。本来得单眼皮因为翻白眼在句容角度看来眼尾圆圆的,带着几分天真感,让他莫名想戳一下。
看着已经迫不及待围着桃树转了两圈,已经把指甲亮出来的猫妖句容有些无奈掏出了通讯器:“信,我通知一下他们。”
“那你快点啊。”唐博然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然后蹲下身用自己尖尖的指甲戳了一下水泥,想看看从哪里下手更简单一点。
“行,都听你的。”句容拨通通讯器得时候还不忘哄着傲娇的小猫,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恢复本来得声音,冷淡带着几分严肃感:“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陈玄和佘青已经走到了巷子口,或许是不耐烦听见那无用忏悔,他们走得时候无视那个看上去十分可怜的老太太。但被佘青抱在怀里睡相恬静得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他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睛,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眼圈通红的老人家,白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奶奶要哭,歪了歪小脑袋朝呆呆站在原地得吴阿姨露出一个甜甜笑容。
但可惜笑到一半就让佘青伸出大手捂住了小脸,导致后知后觉得吴阿姨什么都没看见,转头时只看见了被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挡住得小脸。
陈玄面上表情冷漠,白皙修长的手指藏在过于宽大袖子里不停掐算着什么,正当他掐算到关键时刻兜里得通讯录却突然响了起来,陈玄明白了什么放弃继续算下去,脚步不停接起了电话:“句队长,有事。”
听着电话对面十分平淡的声音,句容看了一眼自己腕骨上的手表,本来用来看时间的表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成了纯黑色,就像是不加玻璃的黑色石头,在太阳底下都没有一丝反射光线。句容看着表盘上三颗小红点,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用来调节时间的小螺丝:“我们现在在你的东面,距离大概五百米,你跟着定位过来。”
“好。”对面电话挂的干脆利落,让句容不自觉挑了一下眉头,转头朝正研究水泥的唐博然感叹了一句:“凌宇的手下和他一模一样。”
唐博然给面子的转过头歪了一下脑袋,所有的意思都放在了脸上:“怎么。”
句容有些惊喜的眨了眨眼睛,回答了唐博然的疑问:“都一样的爱挂电话。”
看着身后句容不正经的样子唐博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转头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句容自讨了一个没趣,不过他本人倒是不觉得生气,反而站在唐博然身边陪着一起研究。
“走吧。”陈玄干脆利落的按灭了通讯器,转头看向佘青脸上勉强带了几分笑意。看着对面人那一双眼眸里的凄凉和悲伤,佘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松开了捂住白兔眼睛的手,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爸爸小家伙露出一个甜甜笑容。
“爸爸,抱抱。”白兔伸出小细胳膊,脸上比之前多了几分气血,像极了一颗刚刚成熟的水蜜桃。
“好。”陈玄接过了孩子,第一缕阳光终于宽容的洒进了小巷里,白兔的小身子笼罩在阳光里,整个身体被晒得暖烘烘的。
大概是小家伙也看出了陈玄的不开心,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白嫩嫩得小手,小小声得和父亲商量着中午吃什么:“爸爸啊!”
“嗯。”陈玄目不斜视得看着前方的水泥路,一走出之前的小巷子他情绪恢复了很多,情绪十分稳定得回答着小家伙。
“中午能吃鱼吗?”白兔眨了眨眼睛,有些懒懒得伸了一个懒腰,把自己尖尖的下巴抵到那肌肉线条流畅的肩膀上。
“当然可以。”陈玄好脾气得一句一句应着小家伙所有的话,路过的小朋友朝这边多看了几眼,他伸出手将白兔的糖果分享给了他们。
糖果是彩色的,上面附着了一点灵力,别的功效没有最起码可以长命百岁,陈玄无视了那些大人眼里对白兔一开始的诧异,到后来欲言又止到最后只是任由自己孩子跑过去和自己很久没见得朋友打招呼。
那个年代连电视都是有钱人家才能买的起,大人之间忌惮的死亡十岁之前的孩子自然也不明白,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在五年前不见了,等回来时还比之前小了一点,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于好朋友回来的高兴。
一个刚放学回来吃饭得小姑娘十分开心的跟着他们一路,小姑娘扎着马尾辫穿着奶奶做得花棉袄,走起路来一蹦一跳声音却十分文静,问着自己好久不久的朋友:“云想容,你怎么变小了啊?”
白兔看着和爸爸走在一起比自己高出好几个头的大姐姐,十分耐心的想了一下然后小声解释道:“爸爸说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吃饭。”
“是这样吗?”小姑娘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抱着好朋友的叔叔,她比自己的爸爸还要高上一些,皮肤比妈妈还要好,桃花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左眼下还有一颗朱砂痣。那是她从小到大见过最好看最温柔的一个人,即使过去很多年还能记得。
小姑娘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踮着脚尖自以为小声凑到好朋友耳边问道:“云想容,这就是你爸爸吗?我妈妈说你之前离开是去找爸爸了,你找到他了,那他对你好吗?”
白兔点了点头,视线里的大姐姐停下了步伐,小姑娘挥了挥手做着告别:“我到家了,云想容下次再见。”
句容眉心因为长时间皱着眉头已经出现了一道深刻得悬针纹,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已经被水泥封到树身的桃树,语气里带着半信半疑:“这里确定有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