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消息定会如野火燎原般迅速传开,到时皇家颜面扫地,沦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我大汉皇室威严何存?
其二,太后及阴氏一族念及亲情,定会心生误解,以为陛下不念手足之情,冷酷决绝,届时朝堂外戚势力失衡,恐陛下失去制衡之助力;
其三,刘荆到底流淌着皇室血脉,贸然重罚,宗室子弟人人自危,仿若寒夜独行,心生畏惧,往后朝堂之上,哪还有人敢真心为陛下效力?长此以往,于国之安稳大为不利。”
邓禺字字句句条理清晰、直击要害,仿若老将点兵,将利害关系剖析得入木三分,朝堂众人皆暗自颔首,钦佩其老成持重、深谋远虑。
邓禺瞥一眼刘庄,见其点头认可,接着又道:
“可若从轻发落,不予严惩,一则朝堂上下难以交代,如今消息已然走漏,流言蜚语满城风雨,悠悠众口如何堵住?若草草了事,朝堂威严何在,律法形如虚设;
二则日后再有藩王犯上作乱,陛下又该如何应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旁人定会有样学样;
三则姑息养奸,易让旁人误以为陛下软弱可欺,皇室规矩沦为空谈,往后政令难行,国将不国。”
邓禺一番剖析,利弊分明,却不偏不倚,并未直言倾向何种处置,尽显精明干练,把这烫手山芋般的抉择难题,再度稳稳抛回众人面前。
刘庄听罢,微微颔首,神情稍缓,开口赞道:
“邓公所言甚是,鞭辟入里,将这其中利害都剖析得明明白白,真乃朕之股肱,朕心甚慰。然此事确令朕两难,诸位爱卿还需接着畅所欲言,共商良策。”
言语间,目光却悄然飘向子墨,眼神炽热,仿若无声催促。
此时,中书令钟离意上前一步,抱拳道:
“陛下,微臣以为,定要严惩刘荆!非斩立决,也当废其王爵,贬为庶人,以儆效尤,震慑心怀不轨之徒。陛下忧心太后及阴氏一门感受,然时日一长,他们自会体谅陛下苦衷。为江山社稷计,此刻万不可心慈手软!”
钟离意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决然,仿若正义化身,势要将奸佞斩尽杀绝。
刘庄未置可否,目光转向太常恒荣。恒荣躬身行礼,缓缓而言:
“老臣却觉应以和为贵。刘荆年幼莽撞,又是太后心头所好,陛下身为兄长,也有教导失察之责。不如从轻发落,削减俸禄,禁足三年,令其反省悔过。骨肉亲情,血浓于水,还望陛下三思。”
恒荣语调平和,仿若春日微风,透着劝和的暖意。
刘庄仍未表态,目光最终落于子墨身上,目光里满是信任期许,仿若在无声说:
“子墨,这朝堂局势复杂如乱麻,各方利益纠葛似荆棘丛,就看你的法子能否巧妙化解矛盾,莫让隐患留存,朕信你能行。”
子墨此刻脑中正飞速运转,历史记载里刘庄处理山阳王刘荆一事的情形如走马灯般闪现。
他怎也没想到,命运的齿轮会将自己推到复刻这一历史节点的位置,仿若冥冥中有双无形大手在拨弄乾坤,令他满心困惑,可当下形势与史书记载严丝合缝,他也只能顺着历史轨迹行事。
定了定神,子墨起身拱手道:
“陛下,侄儿以为,刘荆此番行事,实因年幼无知、心智未全,他本意或是为试探前太子忠心,护陛下江山,却行事鲁莽,归根究底,乃陛下及太后平日宠爱太过,致其心性稚弱,难辨是非。
陛下做为大哥,长兄为父,皆有管教不严之责。
不如借此契机,改封刘荆为新一位区域藩王,命其即刻离开京都洛阳就藩,让他独自应对诸事,磨炼心智,增长见识,学会自立。如此处罚恰到好处。”
子墨此言一出,仿若平地一声惊雷,众人皆惊,错愕之色溢于言表。
唯有邓禺面露赞许之色,抚须颔首,仿若早知如此。
刘庄亦是满脸错愕,满心疑惑,望向邓禺求答疑解惑。邓禺看向子墨,笑道:
“陛下,子墨此计绝妙!
一来,如此处置彰显陛下宽宏胸怀,包容幼弟过失,天下人见陛下仁德,必心服口服,传颂陛下美名;
二来,太后及阴氏一门见陛下顾念亲情,不伤刘荆性命,还为其谋出路,定会感恩戴德,稳固陛下根基,朝堂外戚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