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真是太难得了。”
林德贵瞧见他的态度,强压怒火,再次降低姿态,“如今数万灾民嗷嗷待哺,恳请漕运衙门这次能网开一面。”
“先前的事就算我们不懂得敬重,这点心意还望主簿大人接纳。”
“还望主簿大人在漕帅面前多美言几句。”
“我们都是为朝廷效力,何苦闹得如此不愉快,你说是吗?”
王海大笑:“说的也是,其实我们漕运衙门也没想过独占粮食运输。”
“但你也清楚,漕运衙门就是干这个的。”
“若每个衙门都这么做,把我们排除在外。”
“那还怎么合作呢?林掌柜你说呢?”
“我们长期合作,若非这次出了差错,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陈大人年轻气盛,我们都能理解。”
“他在官场上春风得意,有些傲慢也是正常,但林掌柜你就不该了。”
“我们合作多年,在这种事情上应该有默契。
你现在这样做,让我们很难交代。”
“不过既然你已经开口求助,我们自然好说话,只是得等漕帅回来,我做不了主,最多十天,给你答复。”
这话明显是在摆谱,但林德贵也只能咬牙接受,继续说:“如果主簿大人能在漕帅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以后我林家的船队与漕运衙门合作时,愿意让利两成,你觉得怎么样?”
王海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盖碗茶,眼睛一亮。
林德贵的船队规模巨大。
平时漕运衙门运力不足时,都会借用林德贵的船队。
费用自然不菲,毕竟人家是帮忙的。
现在林德贵为了陈寒,竟愿让利两成。
这下谈到了实实在在的可观利润。
他胖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
“林掌柜你这是哪里话,就算没有这两成让利。”
“我们对陈大人的命令也必须执行啊。”
听到这话,他脸上的笑容更甚。
随即又说:“行了,林掌柜你都这样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我会立刻向漕帅报告,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都是为朝廷做事,几万灾民等着救命,我们耽误不得啊。”
说话间,他的笑容在脸上更加灿烂。
林德贵盯着他的神情,心里想:如果你们真关心那几万灾民,就不会这样为难我们了。
送走林德贵后,仓漕主簿转过身,鞠躬行礼:“漕帅,他们已经离开了,您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官员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先看了看桌上的礼品,笑着说:“看来他们是真的服软了,愿意给出两成的利润和一半的运营量。”
“陈寒这个人有点本事,能做出这么大让步。”
“好吧,那这次的面子我必须给。” 王海说:“漕帅,但詹部堂那边怎么办?我们可是答应了他的。”
漕运总督大笑:“他算什么,我是漕运总督,他是吏部尚书,就算他想插手我们的事,也得先和我商量。”
“在利益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漕运总督说得明明白白。
在利益面前,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
此刻,只要涉及到利益,他可以出卖任何人。
之前,漕运总督确实与詹徽有所勾结,答应在陈寒他们的粮船上下手制造难题。
但这只是口头约定。
一旦涉及利益,所有承诺都可以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