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舟之际,他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受朱林暗算所致,不曾想这一番折腾,竟让他的旧疾复发。紧接着,他在海上漂泊了七日七夜,幸得此地小渔村中的一户陈家将其搭救。
这家陈姓人家并非本村原住民,而是从岭南一带避祸而来的一户富贾世家。不过,途中历经重重劫难与妖邪试炼,终是在雷州府沿海的这座小渔村暂时安顿了下来。
望着那少年陈祖义忙碌的身影,眼眸泛红,内心满是感激之情,他挥手示意:“祖义,不用忙了,我咳几声并无大碍……”
“不妨事的。”陈祖义憨厚地笑了笑,摸了摸脑袋连连摇头。
“祖义,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啊。”胡惟庸感慨万分,望着陈祖义,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孝顺的长子般。
他摩挲着手腕上佩戴的那串据说曾为宋代修仙宗师赵匡义所持有的珍珠法链,正欲解下赠予陈祖义之时,院内突现异变。
一道雷霆撕裂夜空,伴随着尖叫声——
“啊!”
“你们是什么人?”
短暂的骚动之后,陈祖义与父母一起回到了自家房间,三人面面相觑,满脸恐慌。
陈祖义的母亲王氏欲言又止,却被陈父以手势制止,他指了指窗外,轻轻嘘了一声。
屋外,风雨愈发猛烈。
雷霆滚滚,震耳欲聋。
胡惟庸的居室内,几位背负长剑、黑巾遮面、身披蓑衣的修士躬身下跪,齐声道:“胡真人,弟子们来迟了。”
“……”
胡惟庸沉默不语。
“还请真人恕罪。”领头的修士起身解释,“两个月前,我们就收到了真人您的飞鸽传书,然要在芸芸众生中寻找真人您,实属不易。加之我辈诸多同门新自北方而来,在南方行事颇感掣肘,还请您宽宏大量。”
“请真人恕罪!”其余修士齐声恳求。
“低调些。”胡惟庸身躯微颤,惊恐之色掠过眼底,瞪了他们一眼,“如今还在大明的地界上呢,你们这些人扯着嗓子嚷嚷什么?怕那些监察亲军寻不到我么?哼!看来,你们之所以败亡,就是缺了个冷静思考的大脑。”
他怒火中烧,几个黑衣修士不由得嘴角抽搐,相互看了眼,却没有多言。
领头之人从怀中取出一只防水的牛皮囊袋,小心翼翼地在胡惟庸面前解开,从中抽出一沓银质灵符……
首位黑袍修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弧度:“胡宗师,此乃五万枚灵晶,可在大明各大灵宝阁内兑换,无需记名便可使用。”
“这是何意?”
胡惟庸再度拧紧了双眉。
领头的黑袍修者淡然一笑,将装有灵晶的储物袋置于榻旁:“胡宗师,您的一封密信,吾皇已细细研读完毕。这些年来,多亏您手下留情,在执掌宰辅之位时未曾切断与北境蛮族的灵材交流,我大明皇帝以及各部族皆对此感激不尽。”
“明白了。”
胡惟庸略显自得地轻笑一声。
多年前。
当他登上宰辅之位时,面临的最大困境便是诸多朝廷官员主张彻底切断北元的生存之路,要求严格管制乃至封锁边界灵材交易,如同曾经的海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