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你娘可是没护好你,受着丫鬟婆子们的气了?”
花容红着眼睛道:
“老夫人你待花容这样好,花容可以喊你一声太奶奶吗?”
谢老夫人心都化了。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好花容,你可莫要再哭了,快与太奶奶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容将事情的始末细细讲了一遍,最后抽泣道:
“太奶奶,那婆子实在该打!”
苏意听完,躬身行了礼。
她不紧不慢道:
“是意儿御下不严,照顾亲戚不周。”
谢望山忙上前扶起她,关切道:
“意儿你日日为府上之事操劳,实为不易。那婆子想来也是个刁奴,绝非意儿你的错。”
云小衣指尖用力,帕子都快要被她掐出窟窿来。
她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还请老夫人为我们母女,主持公道。”
谢老夫人却不看她,拄着拐被吴妈妈扶着坐回榻上。
她思索片刻,道:
“府上的老奴,许多都是起家前就在的,又有许多当家的都曾与侯爷有过恩情。
无论哪个,都是些情谊深厚的老面孔。意儿你是主母,此事还是交由你决断吧。”
这皮球踢得真好。
“是,祖母。”
苏意颔首,继续道:
“此事我定会给表小姐一个交代。”
谢老夫人赞许地微笑,很是满意。
*
宝香堂的院中被婆子丫鬟挤得满满当当的。
苏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账本。
“咱们主仆多年,你们心里想些什么,我这个做主母的也都明白的很。
可眼下,表小姐把状子已经告到老夫人那里,我便是想替诸位遮掩,也是有心无力。
今儿给表小姐搬东西的婆子、女使,我这里也有名册。平常贪些便宜、做些小手脚的,我这里也有账本。
诸位的年纪都比我大,活得自然比我明白。我虽坐着这个位置,可究竟是帮谁做事,你们心里也知道。
眼下东窗事发,该还的东西还回来,该认错的,快些叩头认了,想来,主子还能顾念旧情,从轻发落。”
苏意说完,端起茶来撇了撇浮沫。
堂下讨论声不断,少倾,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