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婆子眼见着粪水溢出云小衣的嘴巴,又淌在她鲜亮明媚的衣服上,面色如常。
她收了动作,直摇头道:“这地不好,不往下渗。”
孙婆子松开云小衣,得意地起身道:“是不好。”
云小衣从地上爬起来,伴着呕吐和咳嗽,眼泪和粪水在脸上搅成一团,宛如整个人在粪池里滚了一圈。
大老远看去,这分明就是个屎人!
她头发上还在滴着粪水,华丽的锦缎外衣的图案,已经被身上黄的、绿色、白的、黑的,各色的屎相互混合着覆盖住。
臭气仿佛被打开了阀门,顿时如燃烧的火焰蔓延、萦绕四周。远处的丫鬟掩住口鼻,嫌弃而惊恐地看向云小衣,生怕她靠近一些,便是万劫不复。
云小衣已经深深记得这些屎的味道,她疯了一般向前跑,见到树边还有被人遗落的锄头,立刻抗在肩上,又似疯了一样奔回来。
她咬着牙,将手里的锄头举得老高,恶狠狠地冲着孙婆子叫:“我今天非要你了你这刁奴的命!”
她叫得慷慨激昂,可她一个唱曲的,有多少气力都在两片肺叶子上,哪里拿得动这样的一个铁锄头!
孙婆子将胖婆子往后拉了拉,自己叉腰站在前面道:“表小姐细胳膊细腿,弱柳扶风一样的身子,小心被锄头压弯了腰!”
果不其然,云小衣高举锄头停在半空,还没来得及落下来,便被锄头自身的重量带着她往旁侧倒了下去。
伴着一声凄惨的叫声,云小衣直直地栽倒在旁边新挖的树坑里,再也没有动弹。
孙婆子拿过旁边人递上来的瓜子,往嘴里递了一颗,道:“丫头们还不去瞧瞧你们主子?怕是闪了腰喽!”
秋之忙领着婢子们往前去,还未到近前,便隐隐听见云小衣小声地嚷:“腰……我的腰……哎哟……”
孙婆子拿着瓜子蹲在坑边,朝坑内吐了吐瓜子皮,道:
“今日算是叫你吃着苦头了。
我告诉你,想当年我与我男人刚成婚,他就跟着太老爷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