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里头那个孙婆子,逮谁咬谁,那可是谢老夫人都不敢招惹的主儿。
谢望月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将它搭在膝盖上,笑道:
“毕竟小衣的肚子是二弟的骨肉,又是我谢家的血脉,如此草率处置,恐怕不妥吧?”
苏意沉吟片刻,如炬的目光看向她。
“那不知,长姐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才能既保全了侯府的名声,又让世子的仕途不因此而受影响?”
谢望月将帕子抵在下巴上,似乎果真仔细思量了一番,道:
“此事,还是应该祖母拿主意才对。”
苏意冷笑一声,转身对若水道:
“你将祖母的话回给大姑奶奶听一听。”
若水应一声,上前欠身行礼,而后不紧不慢道:
“主子已去请示过老夫人了,奈何吴妈妈说,老夫人正在小憩,让主母自去处置便是。”
云小衣闻言,脸色瞬间白了。
谢老夫人果然没将她放在心上,竟几句话就打发了。
可这不对啊,谢老夫人不是心心念念盼着抱重孙吗?
“我不信!我要见老夫人!”云小衣挣扎着叫嚷。
孙婆子又一巴掌落下来,“啪”地一声。
“你是个什么身份!主母还没有说话,你着什么急?”
云小衣噙着泪,委屈地瘪着嘴。不消半刻,她的脸上便映出一个殷红的手印子。
从跟了谢望山开始,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心中不免憋着火,可眼睛一见孙婆子那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还是怂了。
谢望月咂摸了一番谢老夫人的话,也没觉得有多少意思是同意。
她起身将帕子塞回袖子里,成竹在胸道:
“吴妈妈也说了,祖母在小憩。祖母年事已高,说不定祖母是精力不济,这才如此说。
现在的时辰来看,祖母该当已经休息好了。咱们一道过去,总好过这样暗自处理了的好。”
苏意却不搭话,只递给边上的婆子一个眼色。
那婆子朝谢望月做了个轻蔑的神色,转而便从若春的手上端走了堕胎药。
谢望月见此,急得皱眉。
“不许动!
事关谢家的血脉,世子的骨血,你们谁敢动!”她急迫道。
婆子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只见,她粗糙的手,果断地捏住云小衣的下巴,轻轻一拉,便掰开了她的嘴巴。
云小衣呜哩哇啦地求饶,可下一秒,苦涩的药水像是泄洪一样划过她的舌尖,涌入她的咽喉。
她瞪大眼睛,被动灌入的汤药像是致死的病毒一样,让她惊惧又拒绝。
可任她再怎么不愿意,那药已经顺着她的咽喉流进了胃里。
婆子们待灌完了药,一个个便像是完成任务一般,着急地松开了她。
云小衣失去支撑,烂泥一样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