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入教头的法眼,换成断刀门的穆春、神手门的朱万之流,今天多半也是一样的结果。
无非过程麻烦一些,更讲究人情世故,比如办几桌和头酒化解之类。
这便是拜入大武馆,成为亲传的好处。
认下有头有脸的师傅,有一帮师兄弟摇旗助阵,谁也不敢小瞧,更不可能随便拿捏生死。
“出来混,除了能打之外,还是要讲势力讲背景。”
随着宁海禅离开灵棚,白启心中格外轻快。
没了杨猛这头拦路虎时刻盯着,做啥事都能少去几分后顾之忧。
“你要早些一练大成,打死杨猛。”
宁海禅走在前头,突然开口道:
“为师再教你第二课,惹了仇人,千万不要存有化解干戈的念头。
若是打得过,就直接上门捶死他。”
一练大成?
然后捶死二练的杨猛?
教头你也忒不把对方当人了!
白启愣了一下,仔细咀嚼教头这番话:
“师傅伱刚动了杀心?”
宁海禅双手负后,行在长街,莫名有种鹤立鸡群,不与凡俗相同的独特气质:
“没错,适才灵棚里,杨猛但凡顶撞一句,我就会当场打杀他。
可惜这老狗聪明,知道装孙子,我便不好再以大欺小了。
只能将他留给你了。”
白启面皮一抽,心头震动。
他这师傅做事确实很接近“无拘亦无束”,突出一个干脆爽利,绝不拖泥带水。
感觉“教头”威名如此之重,极可能是当年为黑河县武行立规矩,给那些三练高手留下太深的心理阴影。
否则杨猛这种老登,岂会果断认怂。
“武行结下的梁子,往往因为师门牵扯,关系复杂,最后形成盘根错节,世代积累的血仇,烦得很。
照我看,远不如用生死了结,省得后辈遭罪。
所以,你心里头要有一笔账,把仇家名字個个记清楚。
等武功高了,挨个打死,免得留祸患。
这才算斩断尘根枷锁,落得一身自在。”
宁海禅这话杀机十足,却又佛意深厚。
好似杀生的和尚,斩业的高僧。
“徒弟记住了。”
依照教头的说法,白启认真地在心里想了一本“无常簿”。
上头排在首位的两个,应该是杨猛和林老六。
前者是扎在皮肉的一根刺,必须要除;
后者惦记自家阿弟,也非什么好人。
“咦,你心里头的杀性不小,平时藏得挺深。
好好好,我这番话跟你大师兄也讲过,但他太重是非黑白,不够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