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金极火盛,为格最精

“齐兄,幸不辱命!你要的玄泽异赤气!”

白启洒然一笑,跳到乌篷船,扬手抛出石盒。

“辛苦白兄弟了,在下铭感五内!算我欠白兄弟一份人情!日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刀山火海,亦不推辞!”

齐琰确认过后,顿时露出激动神情。

“里面共有两缕,乃是给吕兄弟的。”

白启微微笑道。

他做事向来力求周到,齐、吕这对师兄弟同出一门,修炼的功法大差不差。

一缕玄泽异赤气未必够,于是再让蛟妹带着寻摸片刻,再得一份。

“这……”

齐琰头一回因着自个儿的贫穷发窘,平白受人恩惠,像是欠债,并不好受。

“齐兄不必介怀,我阿弟亦是修道之人,往后要你指点的地方,还有很多。”

白启语气爽直,恰到好处化解齐琰的难为情。

像齐、吕这样正儿八经,持身颇正的野茅山传人,结交亲近并无坏处。

总不能像师父那样,出门游历一趟,结果树敌无数,走到哪里都不敢自报家门,只能靠着“秋长天”背黑锅。

“白兄弟真真是襟怀坦荡的磊落之人!往后若有机会来万宁府,不妨到元符山一聚!让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齐琰自觉与这位白七郎意气相投,真诚相邀。

他齐家在万宁府,也算小有名气,遑论还挂着野茅山的名号,并不逊色义海郡十三行。

“好!他日得空,定然前往!”

白启朗笑道。

……

……

“老宁,你徒弟啥时候回来?我都换了四五道九凤除秽符、上清镇邪符、斗母荡魔符了。

说起来,我也相中一棵好苗子,绝对不比你的得意弟子逊色!”

秋长天懒洋洋躺在通文馆正厅的屋檐,斜斜倚靠翼角,手边是逸散酒香的青皮葫芦。

“你这身晦气简直比万年的妖皇还熏人。”

宁海禅骂骂咧咧,瞅着始终不散的阴沉黑云,隐约可见雷光奔走,电蛇狂舞,只等秋长天这厮啥时候冒头,便狠狠地来一下。

“笑话!你们这帮道宗的,向来自视甚高,把所谓天生根骨看得比什么都重!我那宝贝徒弟,乃浑金璞玉!初见平平,越是精心雕琢,越是光彩夺目!”

“你就嘴硬吧!哼哼,师父给我算过命,硬的很,正印天乙,日干坐贵,一世清高!偏印天赦,消灾解难,逢凶化吉!”

秋长天嘴巴一吸,青皮葫芦的酒水凝成一线,注入张开的口中。

“哈哈哈,你师父算的,比黑河县外城接口的李瞎子还不准。消灾解难,逢凶化吉……天大的笑话!”

宁海禅嗤笑,拿住那只酒葫芦,狂饮几大口。

“牛嚼牡丹!这可是埋在玉液华池二三十年的琼浆,通经强脉,能解百毒!你他娘给我留点!”

秋长天劈手夺过空空荡荡的青皮葫芦,肉痛得紧,宁海禅这厮惯会糟蹋好东西,完全不懂含英咀华之妙。

“你都离开观星楼这么久,居然还能搞得到府城洞天福地的琼浆酒?老秋,人脉深厚啊!”

宁海禅打趣道。

玉液华池,乃道艺四境突破鬼仙之时,必须用到之物。

那些郡城的道官,无不巴望苦等,只求立下功劳,得到一个名额机会。

“早年间,给不少道宗、上宗的内门真传批命算卦,积攒了些香火情。不过人走茶凉,这几年愿意跟我见面的……如西风落叶,日渐凋零。”

秋长天唏嘘。

“原阳观的冲虚子,人家辛辛苦苦存了三枚脱胎大丹,九成九的突破把握,结果都失败了。谁还敢招惹你这个灾星!”

宁海禅戏谑一笑。

“冲虚道兄他年岁不轻,心气也不高,当真怨不得我。那三枚脱胎大丹,还是我给他算了三卦,荡平十二连环坞的黑鹞盗,剿灭了六欲教的余孽,立法坛斗败沦作邪魔的妖尸谷辰子,立下诸般大功劳。”

秋长天颇为不平,唉声叹气:

“可能也是与我牵扯太深,让冲虚道兄失了运道。”

宁海禅揶揄道:

“反正瘟神的名头,你这辈子是很难摆脱了。”

秋长天抱着青皮葫芦嗅着酒香,醉眼惺忪道: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我走了整整十年的背运,迟早有厚积薄发的那日!第七口玄奇神兵……老天爷若能开开眼,送到我手里!

弟子必定虔诚焚香,每日三牲九礼……我去!这是谁?”

秋长天意念朦胧,情不自禁臆想着,左手一口玄奇神兵,右手执掌天圣智珠,威压观星楼的绝世风采。

眼皮却忽然一跳,似有极其锐烈的光彩涌入眼中,刺得他生疼。

这位观星楼昔日的真传,猛然坐直身子,凝神一看,怔怔望向步入通文馆大门的年轻后生!

“金极火盛,为格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