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关兴邈沉着挥拳,面色他四大练前面两关,筋、骨皆是圆满成就,肉壳坚固到匪夷所思,好似铜铁浇铸。
上千斤重的粗壮大树撞在这位关家老二的拳锋上,好似被巨斧劈裂,木屑横飞,噼啪乱溅。
大伏魔拳舞得水泼不进,将战圈缩小,步步紧逼赫连虎的神魂,同时喊道:
“亭青!你与陶公子去寻这厮的肉身!他还未到一心多用,神魂分化的地步!神魂既然出壳与我相斗,肉身必定就在附近!”
关兴邈故意出声,扰乱赫连虎的心神,好让其惊慌之下露出破绽。
斗阵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关老二,你还是担心下你家后辈的性命吧!”
赫连虎却是仰天长啸,胯下那头牛犊般大的花斑豹子迅疾一扑,绕开关兴邈,直奔战圈之外的关亭青与陶昀。
爪牙锋利,速度极快,好似一抹残影!
“孽畜!”
关兴邈暴喝一声,肉壳震荡,隔空发劲。
雷出山中,轰然作响!
一股沛然绝伦的凶猛刚劲撕开大气,好似蓄足力道的实心炮弹,骤然爆发!
他绰号“百步神拳”,自然不是毫无来由。
此为大伏魔拳的一记杀招,唤作“巨灵擂鼓”。
好比一尊几十丈高的神灵,挥动铁槌,砸在鼓面,带起磅礴无匹的风雷之势。
威能隐而不发,借由大气激荡,形成隔山打牛的透劲儿,直接伤及内脏!
只要挨上丁点儿,五脏六腑就被搅得稀烂,当场气绝身亡!
故而是毙敌的杀招,不轻易施展!
那头花斑大豹,还没来得及扑到关亭青身前,尚在半空中,突然哀鸣。
旋即炸出几个血窟窿,怦然坠地滚在一旁。
“哈哈哈!与老子斗,还敢分心救人!死来!”
赫连虎张狂大笑,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神魂再次变化,显出一尊古怪法相,眉如烈焰,呲牙咧齿,对着关兴邈就是一指!
“镇!”
关兴邈铜铁浇铸似的坚硬肉壳,陡然一僵,眼前发黑,好似上不见天,下不着地。
纵然气血沸腾,宛若烘炉喷薄,一时却也无法挣脱。
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赫连虎神魂散开,化作磨盘般大小的团团阴风,吹起砂石打向关兴邈,瞬间就把衣袍刮得稀烂,露出浮现精钢色泽的肉壳肌体。
“这三练武夫的‘金身’,还真是五马难分其尸,刀斧难斫其首!看我的斩鬼摄魂大法!”
赫连虎颗颗念头猛地轰碎,像一粒粒明珠被碾碎,噼里啪啦响作一团。
虚空陡然颤动,好似凭空凝聚斗大星辰也似的玄奥秘文,一为“粉”,一为“碎”!
“喝!”
关兴邈强横的精神如若烘炉烈火,焚尽杂念,冲开赫连虎的念头镇压。
恰好迎上那一记斩鬼摄魂大法!
粉碎二字,盘旋而动,宛若两方大印盖住关兴邈,令他口鼻呼吸骤然一灭。
肉壳蕴含的澎湃生机,好似被戳出一个洞的水袋,倏地流泻!
前所未有的虚弱感,遍布关兴邈全身,好似染上风寒的凡夫俗子。
他脸色发白,内视之下,发现自个儿正被丝丝缕缕的绿油油阴气侵蚀血肉。
“这老货好阴毒的道术!”
不等关兴邈运功抵抗,赫连虎痛打落水狗,神魂临摹显现的那尊法相喋喋一笑,五指虚虚一抓!
嗤嗤!
气流如蛇,嘶嘶尖啸!
“抽魂之术!赫连虎你也不怕犯龙庭忌讳?!”
关兴邈精神巨震,好似无法自恃,蠢蠢欲动,随时都要脱壳而出。
他并不是道艺中人,未曾凝练过念头,精神一旦被吸扯离体,刹那就会如烟消散,徒留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龙庭的王法,何曾落到府郡之外过?天高皇帝远,管得着谁!”
赫连虎不以为意,他又不是受箓的道官,必须谨遵龙庭戒律,修道为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他大手张开,如同握住阴森森的气流漩涡,要把关兴邈的精神撕扯吸出!
……
……
“真是一场好戏啊,练家子跟修道人的斗法,原来这般精彩!”
约莫百余步外,白启隔岸观火,好似看戏一样,恨不得拍掌鼓劲。
那个鹰钩鼻老者,虽然只是道艺三境,但一身本事与斗阵造诣都极为精深老辣。
比起齐琰、吕南,乃至于大榆乡所遇到的那个异邪君,都要强出一大截。
而关家的练家子,三练大成,铸成金身,几无要害罩门,堪称刀枪不入。
拳脚招式,气血功力,更是宛若大江大河汹涌澎湃。
放在黑河县,怎么也能排到个“教头之下第一人”。
“白兄弟,他们所在的那处,正是地气聚敛,土性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