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不饮其血,食其肉就行。
白七爷向来是勤俭持家的朴实性子,始终秉持物尽其用的节约原则。
“白哥,真是……啥手艺都会。”
瞅着庖丁解牛似的白启,吕南由衷感慨道:
“天生斩妖除魔的行家,打死之后,扒皮拆骨,抽筋榨髓,绝不糟践半点儿。”
“啥样的高人,才能培养出白兄弟这等苗子,真是好奇。”
齐琰收起硕大圆润的千年妖丹,回头看到老了二十岁不止的关兴邈,还有被吓傻似的陶昀,以及引发这场风波的周老头儿。
“白兄弟,这些人……”
本是入山寻宝,却撞见一出跌宕起伏的精彩好戏。
齐琰和吕南是外乡人,处置的权力,自然交到白启手上。
等到白七爷料理干净,把各种材料仔细打包,屠宰技艺进度上涨一截,瞬间突破大成层次。
他慢条斯理擦了擦手,踱步走到关兴邈面前:
“义海郡,玉石行,关家?”
关兴邈容貌苍老,不复之前威猛姿态,语气虚弱道:
“这位小哥,在下关家长房排行第二,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关兴邈是也。
今夜承蒙小哥援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白启没空理会这些场面话,摆摆手打断道:
“玉石行关家,名声很大。据说义海郡方圆千里,七八座价值连城的钢玉矿,都姓关。
这样吧,你的一条命,我也不多收,随便给个几万两雪花银意思一下。”
关兴邈愕然,好似没想到白启如此开门见山,旋即苦笑道:
“关某人这条性命,的确也值得万两银。小哥若能将我与亭青……”
他本来想说“尸身”,可抬头一瞧,关亭青已经是一滩糜烂血肉,眼中闪过悲意,改口道:
“小哥若能将我送回义海郡,关家必有厚报。”
关兴邈客气得很,毫无往日“百步神拳关二爷”的张狂气焰。
毕竟那头妖王只说了一个“弱”字,就被硬生生锤杀。
可见这位神采英拔,眉宇轩昂的少年郎,绝非啥吃素的主儿。
“待会儿让山下乡民搭把手,再给你弄条船,自个儿划回去吧。”
白启轻轻颔首,尽管通文馆与十三行之间,确实压着不少血债,但他不至于视每个义海郡高门为仇敌。
像何敬丰、冯少陵这种能够稳定爆金币,又识时务的俊杰,勉强可以保留几分交情。
当然,前提是未曾表现恶意。
心意把的眼识、耳识一开。
几乎不会有漏网之鱼。
“我稍后取走太岁辰土,关二爷你没意见吧?”
白启语气和善,眸光平静,却有种让人如芒在背的细微刺痛。
“小哥凭本事得宝,乃是自身的福缘深厚,哪里有我说三道四的份儿。”
关兴邈脸皮一抖,赶忙回答道。
堂堂三练皮关大成的武夫,对着二练骨关的年轻后辈,这么好声好气,让瘫在原地的陶昀直呼不可思议。
“那位……陶公子?你怎么说?”
白启目光一转,再次问道。
入山夺宝这种事儿,瞒不住有心人。
更何况太岁辰土这等奇珍,惦记的多了去。
所以,他打算直接摆平关、陶两家,也算杀鸡儆猴。
省得再有其他不长眼的货色跑出来,平白耽误自个儿修行。
人之一生时间宝贵,杂七杂八的勾心斗角,哪有默默发育,认真开肝来得重要。
“白少侠毙掉赫连老贼,又斩杀为祸一方的戊岩大蟒,乃是天大的义举!
太岁辰土,理所应当由白少侠收入囊中!
我陶家世代为商,最崇信守诺,少侠今日救我一命,陶昀定以百金报偿!”
陶昀虽是贪图享乐,没什么主见的纨绔公子,但在这种紧要关头,却很能拎得清自个儿。
“送到黑河县的东市码头就成。”
白启完全没有推辞的意思,这帮十三行的高门大户,无不是财大气粗,家底雄厚,付出百金、万银,好比九牛一毛。
“小哥,关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关兴邈损耗极大地生机命元,若非三练皮关神完气足,充盈积累,此时未必维持得住武道层次。
“请说。”
白启本想回一句“那就别讲”,看在这位关家二爷一脸诚恳的份上,勉强给予几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