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有长、短、方、圆、高、下、正、不正等八种。
六尘之论,囊括色、声、香、味、触、法,使众生心中涌现好、坏、美、丑、贵、贱之妄想。
故而又名‘六妄’、‘六衰’,道门又云‘六贼’。
你这心海无垠,映照内外,委实高妙。
一旦生出杂念、烦恼、业障,便能自醒,入定破之,乃破六贼,炼道心的上乘之法。
在下对小友并无恶意,且六尘俱断,自是能够不起波涛。
当然,我并非有意窥探,而是小友你乱了方寸,没有守住心神。”
阁下说的都是啥?
白启忍住挠头的冲动,他每个字都听清楚了,但放在一起委实有些难以明了。
大概是夸赞《蛟伏黄泉经,以及暗示自个儿很厉害的意思?
白七爷默默做着阅读理解。
“人心之成见,委实如同大山,想要挪动搬开,真真千难万难。
白阳教只是打算做那千年暗室,唯一的持炬点火之人,罢了。”
那道温和嗓音幽幽叹息,好似被误解极深。
白启念头收敛,并不接话,宛若蛟龙蛰伏幽邃无声。
自身映照的那方心海,倏地泛起涟漪,捕捉到一丝痕迹。
“小友果然聪慧,在下只是出言稍微点拨,就晓得怎么防范了。
我有一对头,收了一个武道好根苗的徒弟,整日挂在嘴边。
小友,你与在下有缘,不若……试试拜一拜我,做个记名的传人?”
自称“陈隐”的白阳教大高手语气里透出赞许,让白启脑海里冒出一个“边捋胡须边点头”的鹤发老者形象。
“认伱当师父?你可是反贼,到时候被抓了,株连名单上都要捎带上我!
真是倒霉,怎么被白阳教的死老头盯上了,不知道这时候,报上师父的名头能否管用?”
白启很想喊声“家师宁海禅”,好吓退这个白阳教反贼。
但念头一转,人家连威压赤县神州的龙庭都不怕。
打出通文馆的招牌,恐怕没啥效果。
“小友心怀疑虑,在下也不强求。白阳教大门敞开,若有心了解一二,不妨报我名字。”
那道温和嗓音像一缕清风,吹起鬓角发丝,再无动静。
“陈隐……没听说过啊,来头很大吗?”
通常来说,有底气说“出门报我名字”这种话,要么是胡吹大气,要么是本事惊人。
自家师父宁海禅除外。
毕竟他结仇太多,离开天水府,几乎从来不用大号。
白启独坐片刻,确认那位无端端冒出来的白阳教反贼当真走了,心海复归平静。
他这才起身,迈步走向忙活半夜的齐琰、吕南师兄弟。
“齐兄,你可曾听说过白阳教?”
他好似闲聊一般,随口问道。
“道丧三千年来,第一造反大教嘛,谁不晓得。
龙庭治世之前,他们就犯上作乱,刺王杀驾。
好几个短暂一统神州,公开称帝的盖世枭雄,都被行刺过。
甚至有一两位真龙天子,明确死于白阳教之手。”
齐琰颔首,这个造反大户的响亮名头如雷贯耳,就算没啥见识的旁门散修,或多或少也清楚几分事迹。
“这么厉害?”
白启出生于黑河县,放在上辈子算是乡下土鳖之流,与龙庭呈鼎足之势的七大上宗、五座道宗,他就知道寥寥几家。
“不应该啊,得真楼内,并未见过相关记载……这种传承久远,足足三千年,而且干的还是造反大活,始终未被剿灭的大教,居然都没哪本书提及过。”
齐琰押着周盛,捣鼓着五行奇珍,悉数熔炼过后,好像搓泥巴一样,将其捏成大盆形状。
他一边做事,一边详细解释:
“白阳教拢共三支,对应赤、青、白三阳。
哪一脉掌权,坐上教主大位,就以其为名。
数千年间,涌现过赤阳教、青阳教,而今该是轮到白阳当道了。
只不过,白阳教销声匿迹许久了,最近才折腾出些风吹草动。
传闻是教主受伤,远遁闭关,不知真假。”
“教主?”
白启眉毛挑起,好奇问道:
“号令千年大教,胆敢跟龙庭作对,该是啥样的人物?”
齐琰敬畏道:
“白阳教两大传承,《三阳劫威力无穷,焚山煮海,《未来无生星斗图偷天换日,妙算如神。
这一代教主姓陈名隐,罕见地同修两门,堪称当世最顶尖的那一撮神通巨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