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我们的特工去接你，口令是0786。”

约翰逊·道格拉斯的声音从“小平头四兄弟”的紫外线的身体中传出，他的一只附肢尖端还插在手提电脑的数据接口处，屏幕上暗红色的地图正在迅速缩小，尝试定位通话双方的位置。

“怪不得几年后是梅瑞德斯上位，”凯斯坐在一旁，双手抱胸，“这逼真是傲慢过头了。”他轻咳一声，怪模怪样的故意压低声线学着道格拉斯的声音，摇头晃脑的鹦鹉学舌：“战斗的胜负往往在开始前就已经注定了～”

坐在他对面的萨沙捂嘴轻笑，露西则是翻了个白眼。他们现在载具形态的碾碎车厢里，碾碎也没有用招摇的重装比蒙外形，而是扫描了一辆俄联邦制造的高加索勃拉茨克U4020，往夜之城方向疾驰。虽然理论上这种车型也是军用级的，但是这种皮实耐用的工程巨兽早就在民用领域任劳任怨了。

“我一定要踩在他脑袋上说出这句话，太装逼了，”凯斯仍然喋喋不休的吐槽着道格拉斯，“连法拉第都比他脑子好使，只不过可惜的是这逼估计不敢跟我打照面。”

“我们真要和军用科技开战么？”露西看着凯斯，很难对他有足够的信心，“他们是跟荒坂一样的庞然大物，我们根本没必要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

“露西小姐，”凯斯本想习惯性的调戏她两句，但是偷瞄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萨沙，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你格局小了，我们现在是同时和网络监察、军用科技、荒坂和被打残的生物科技开战。”

“骗人的吧……”露西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眼前也一阵眩晕。

“其实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吓人，”萨沙捏了捏露西的手心，仿佛想借一些勇气给她，“起码你可以脱身出去，你和它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那可是公司！我们不可能赢的……”露西年幼时的遭遇给她带来的阴影太沉重了，边缘行者原作中如果不是大卫·马丁内斯，她恐怕要用一生的来治愈童年的恐惧。

“萨沙说的没错，你可以脱身出去，这样我也可以少分一部分力量来保护你，”凯斯觉得萨沙的提议很不错，“我们送你在河谷区的红泥酒吧下车，你联系曼恩，让他们也避避风头，法拉第那个杂碎把他们彻彻底底的卖了。”

露西紧抿嘴唇，她很想鼓起勇气说一声我帮你们，但是嘴巴像是被钉子钉住一样，甚至脑子里还会闪过这样真是太好了的想法。在她看来，凯斯他们完全是自杀式袭击，疯狂程度和拿核弹炸荒坂塔的恐怖分子强尼银手有一拼了，虽然讨厌轻浮下流的凯斯，但她挺喜欢温柔的萨沙，不想她去送死。

紫外线从手提电脑上下来，咚的一声落地，然后身体翻转，轻巧的跃起，变为了人形态。他的身体上黑红色的条纹交织，四肢各有缩短后的机械附肢，身上还有不少尖刺，显得狂野又邪恶。

“老大，”他转头看向凯斯，“对约翰逊·道格拉斯那个傻缺的定位失败了，他的讯号最后消失在军用科技的数据要塞附近，为了避免被人抓住尾巴，我没有继续入侵。”

“让这种白痴当对手是好事，谁不喜欢猪一样的对手呢？”凯斯将手提电脑拿过来放在膝盖上，“至于法拉第，如果不是幽魂这个小王八蛋，讣告已经把他脑袋拧下来当赛博闹钟了，现在还不得不把讣告派出去接应他。”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结于法拉第呢？现在人手紧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萨沙看不懂凯斯的操作，敌人想把己方的力量分散，凯斯还真就乖乖按对方的步调走。即便是自己不擅长布局，也知道现在最优解是把所有力量聚集在一起，拧成拳头打出去。变形金刚们目前数量虽然少，但是战斗力都是一等一的强悍，“只要我们转进如风，攻敌必救，把敌人的部署全部打乱，这样就能火中取栗，乱中取胜。”

“小可爱真聪明，”凯斯毫不吝惜的夸赞，随后口气一转，“但是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伤敌方多少人员，这没有任何意义，员工对于公司来说都是耗材，但是所有的赛博坦人都是我的同胞，我一个也损失不起。”

“更何况露西小姐的担心有一点是对的，敌我力量对比太过于悬殊，这个悬殊是体量上的悬殊。我们当然可以组成无坚不摧的变形金刚小队，看谁不爽就揍谁，但这也会迫使敌人们也联合起来。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是战术上必须要重视敌人，我们必须假定敌人抛弃前嫌、通力合作的可能性。他们可以从天空，从大地，从海洋，从网络等一切领域封锁我们，而我们的反击只能杀死对他们来说源源不断的炮灰，我必须承认，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自爆，我无计可施。”

“所以我必须装成一个傻逼，一头踏进陷阱而不自知的猪，只有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貌合神离才会彻底暴露出来，这个时候我再化身猛虎，打碎牢笼，扯断锁链，他们就自顾不暇，任我宰割。”

“扮猪吃老虎。”紫外线突然用他带有嘶嘶声的语调插进来一句，“通俗的讲。”

“我草，”凯斯生气的给了紫外线一巴掌，“气氛全被你这个逼破坏了。”

其实凯斯的说法还是偷换概念了，他规避了一个核心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要打，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打。法拉第的项上人头何时取都可以，只要凯斯不露面，大卫的生存就有保障，而由网络监察牵头的所谓企业联合调查组不可能一直存在，更别说里面还有荒坂和军用科技这对死对头了。

再强大的公司归根结底都是由人类组成，而人是有惰性的，时间一久，不仅追查进度会松懈，夜之城的巨头们更是会怀疑这还是不是网监想在夜之城彻底掌握话语权自导自演的事件，毕竟有没有流窜AI都是你说了算。

凯斯之所以一定要开战，不过是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掩盖自己真正的目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