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吴又领着许长生和小齐在热带雨林的小路上穿行,七绕八弯的,走了有十多分钟。许长生也是暗暗佩服这个小吴是怎么在这没有路牌,没有路名又没来过的地方找路的。
小吴似乎看出了他们的不解,笑着说他从小也在这样的寨子附近长大的,走的多了就练出来了。
在一处相对比较开阔,房屋也更加宽大的院子前,小吴停了下来,回头对许长生说:“他们的乃冒就住在这里。”
这时正好有个傣族少年从里面出来,小吴跟他说了他们的来意,那少年转身回到了房间,不一会那少年又跑出来,邀请他们进去。
许长生他们跟着那少年上了楼梯,一进入主房,他就看见一位老者坐在一张有靠背的木凳上。这位傣族长者身材中等,略显佝偻,皮肤呈现出深棕色,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一部活着的历史书,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稀疏地覆盖在头顶,鼻子高挺,嘴唇紧闭,显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敢。
许长生和小齐跟着小吴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向老者表达尊敬。
那位老者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请他们坐下。
坐下后,小吴又把来意说了一遍。
老者听清后开始用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回顾起二十几年前发生的这件悲剧。
“言诺是我的农(堂弟),依娜是我的咪(侄女),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是我们家族中最美丽懂事的女孩子。他们家在景洪的日子一直都很平安顺利,但自从去了勐腊后事情就发生了不好的变化。
首先是依娜妈妈得了重病,言诺有半年时间都在忙着给她看病,结果依娜妈妈的病没看好,依娜又出了事情。
记得有一天,言诺急匆匆的来找我阿爸,那时我阿爸是家族的乃冒。言诺把依娜被人欺负大了肚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阿爸,让他帮着拿主意。阿爸听说那个男人是依娜同学,而且依娜好像对他也有感情,所以就建议他把女儿嫁给他。
过了几天言诺从勐腊回来说那个男的嫁不成了,他已经回到北方老家去了。
在我们这里,不要说以前,就是现在女孩子没结婚生小孩都是天大的事,是一辈子要被人看不起的。没办法,阿爸就帮言诺物色寨子里未成家的小伙子,后来找的是那个家里穷,讨不起老婆的岩波,匆匆忙忙把依娜给嫁了。
即便这样,这种事情也瞒不住。岩波本来就好吃懒做,现在在外面被人说老婆是别人抛弃的,所以在家更是三天两头地打骂依娜。言诺没办法,只好尽量多的去他们家里保护依娜和莎萍母女俩,或者接她们到自己那里住一段日子。就这样,依娜母女忍气吐声的过了有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