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看见姜承勇正在洗一件深色的衣服,那洗过衣服倒到地上的水还有淡淡的红色。等他把那件衣服挂起来晾晒的时候,我想起来在院子里看到的背影穿的正是这件衣服。”
“那年你8岁,你是在胜利街看到这一幕的吧?”许长生问道。
“对,你是从我描述的现场推断出来的吧!”
许长生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根据案件卷宗记录的一条胳膊从床上垂下来的相关信息推断出姜利民看到的这起案件应该是2002年1月16日下午4时发生在白银胜利街的石晓静被杀案。
“案发后姜承勇是不是很快出去到别的地方打工去了?”
姜利民点了点头。
“当时是不是每次在那一带发生案件后,姜承勇都很巧合地到外地打工去了?”许长生又问。
“对,所以我后来越发确信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做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逃避一次又一次的指纹比对吗?”姜利民问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轻蔑的意味。
“知道,因为他不是白银户籍,当时地方上的干部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只是把户籍在白银的人全部拉去录指纹了,让姜承勇钻了空子,否则他应该早就落网了。”许长生遗憾地说。
“哎,碰到你我服了,要是以前的那些警察,根本不会查到我!”姜利民悻悻地说道。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你觉得你的作案手法比姜承勇更高明,但你要知道现在侦探技术也提高了,比如现在有监控,现在有DNA检测,所以只要敢犯罪,最后都会被抓获,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不平。”
听到许长生这么说,姜利民无言以对。
“你有没有想过去告发你父亲?”
听到这个问题,姜利民犹豫了,他先是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我也想过,我觉得姜承勇就是个杀人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后来一想哪有儿子去告发自己父亲的,要是他是杀人犯,那我就是杀人犯的儿子,我以后怎么在那里生活,怎么在学校上学,还怎么再和于洪波和桑芝兰做好朋友?而且我当时也没有看到他直接杀人,万一不是他呢,我以后还怎么再面对他?警察会相信一个8岁孩子的话吗?所以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我母亲也没告诉。”
许长生完全理解姜利民说的话,那时候他才8岁,怎么可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且那时候又没有可以用DNA来确定凶手的事。
想到DNA,许长生继续问道:“桑芝兰现场的烟头和毛发,还有她体内的精液你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姜利民点了点头,悠悠地说:“这些都很简单。他虽然很少回家,但毕竟还是会回来的,回来了就会走。后来他走的时候我就跟踪了他一次,知道了他外面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还有他去找小姐的地方,我就花了点钱让小姐帮我把他的这些东西留了下来。”
姜利民说的这些其实许长生已经推测到了,现在只是得到了证实。
“这些东西你都很早就准备好了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烟头上‘五叶神’三个字都很模糊了。”
“我把这几样东西放冰箱里冻着,可能是有水汽,烟头受潮了吧。”
“桑芝兰家的钥匙想必你是最近去他们厂里和她谈生意的时候,趁她不备悄悄复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