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路见城外李庚只有百余骑,定是出寨勘察,遂策马追来。
李庚道:“峻儿、智儿你俩先回营寨,传我口谕,令李礼率军前来。”
李峻道:“父亲不可,此去定是凶多吉少。”
李智亦道:“义父,三军不可无帅。”
李庚怒道:“速退,再迟些,全都折在这。”
李峻、李智正要撤退,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
只见此人身长八尺,浓眉虎目,鼻直口方。相貌威武,面目严肃。头戴凤翅兜鍪盔,身披铁叶攒成甲,腰系镀金兽面带,脚踩皂色牛皮靴,手持赤色荒天枪。此人乃是李庚之侄,李峻堂兄李庸李孟平。
李庸幼时丧母,同父亲一同耕作。十岁时,李父田间耕作,正遇下雨,未曾带雨具,慌忙急回。不想雨天路滑,失足坠河。好在河水不深,李父赶忙爬起,回到家中,大病一场,药石不进。
李父自知时日不久,急遣邻里去唤李庚,李庚至时,李父尚有一息,以手指李庸道:“想我耕作劳碌一生,膝下只有一子,其母早亡,甚是孤苦。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长命百岁,只求此子日后死得其所。”李庚含泪答应。
言毕,李父咽气而亡。李庸见之大哭。李庚忙好李父后事,就将李庸带回府中,两年后又带到军中,编入亲卫队。
此时,李庸道:“叔父勿虑,侄儿长相与叔父相似,可以假乱真,叔父且将战马、战袍一并给小侄,让小侄去会一会那拓跋路。”
李庚闻之,摇头不肯。
李庸慌忙跪下道:“叔父待小侄,犹如再生父母,若不依小侄,小侄当即死在叔父面前。”
言毕,拔出随身佩剑,放于颈上。
李庚见李庸以死相逼,无奈,将身上战袍、坐下战马一并交予李庸。
“庸儿勇武,待叔父回寨,立刻提兵来援。”
“请叔父赶快上马。”
言毕,只见李庸率百余骑冲向拓跋路大军,李庚遂策马回营。
行至二十里,迎面见李礼率军而来。
李庚忙问道:“礼儿缘何在此?”
“义父久出未归,唯恐有失,遂领兵前来。”
“庸儿为巡城士兵包围,我等速去救援。”
言毕,同李礼领兵折返西凉州。
西凉城外,只见李庸手持荒天枪,百余骑兵在西夏军中左冲右突,此时李庸战甲已破,浑身是血。待李庚援军而来时,百余骑只剩十余骑。李庚遂率军冲锋,救了李庸后,马不停蹄赶往丰北川大寨。
回至丰北川大寨,此时李庸已经昏迷,气息进少出多。李庚忙唤军医救治。良久,李庸苏醒。
李庚问军医道:“李庸伤势如何?”
“回禀秦王殿下,此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幸亏送回及时。若挺过今晚,静养半年既可恢复,若挺不过今晚……”
“你且退下吧。”
军医领命退下。
是夜,李峻探望李庸,李庸此时方醒,正要起身,李峻赶忙扶下。
“堂兄此时伤势如何?”
李庸此时面色苍白,全无血色,小声道:“身体无碍,尚可活动。”
李峻知李庸此时只是强撑,叹气道:“堂兄今日救命之恩,弟无以为报,若不是援军及时,几不见堂兄矣。”
李庸伸手握住李峻手臂。
“兄有一事,望弟答应,兄虽死而无憾。”
“兄长有何事但说无妨。”
李峻不经意抬头,瞥见李庸小臂刺个“辰”字。
“叔父年事已高,百年之后,谁可护秦地百姓?”
李峻知李庸此番是劝自己世袭秦王,遂道:“吾弟李默。”
“默弟不谙世事,不可袭王。”
“家父尚有五义子,个个皆能。”
李庸摇首道:“此五子皆可为辅,不可为王。”
李峻沉默不语。
李庸又道:“袭王者乃世子殿下也。”
“弟仅一书生尔,如何护秦地百姓?”
“世子若肯世袭,叔父势大,何愁不能?”
“若世子世袭,兄死而无憾?”
言毕,复要起身,李峻赶忙扶下。
“堂兄只管养病,此事日后再议。”
言毕,走出营帐。李庸见状,摇了摇头。
回营后,李峻甚是不解,李庸虽年长自己五岁,从小共处,不曾见到小臂刺字,为何此时小臂刺有“辰”字。
原是李庚封王后,为保李峻安危、秦王府安宁。十多年间训练十二死士。十二死士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署名。十二死士,或隐于野,或隐于闹市,或隐于军旅,或隐于王府。十二死士之事,知者不多。
次日,拓跋建英于寨前搦战,李庚想着昨日之事,怒火四起,遂领兵迎敌。
两军对阵,西夏军拓跋怀率先出战,王通上前迎敌,两人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西夏军阵中此时拓跋亮出阵,王通一人敌二将却不落下风。
李峻见状暗忖:王通以一敌二,父亲为何不令人出阵相助?左右看去却不见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