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道:“世子殿下可愿承袭秦王?”
李峻闻之,内心五味杂陈,杨保见李峻不为所动,欲屈膝跪地,李峻见之,赶忙扶起。
“师父为何如此,陷徒儿于不义?”
“峻儿为世子殿下,有何不可,师徒情分实乃虚名也。”
李峻忙跪下道:“师父万不可如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待峻儿如此,不是父亲,胜似父亲,峻儿愿承袭秦王。”
杨保闻之,忙扶李峻起身。
“若世子日后承袭,定要厚待将士,行事三思。将士皆是秦地子民,随秦王出生入死,皆是有父有母,铮铮男儿。世子日后莫负了秦地百姓,莫寒了将士的心。”
李峻闻之,眼眶红润。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峻儿可曾习武?”杨保突然问道。
李峻闻之暗忖:此事师父怎知,定是自己偷习,被下人看去。
“徒儿习得三脚猫功夫,不知师父怎知?”
杨保闻之笑道:“秦王府耳目众多,秦王殿下如何不知?只是看在心里,嘴上不说。”
“原来如此。”
“峻儿习功法,不成套路,难成正统,不知可愿拜师学艺?”
李峻闻之惊愕。
“师父难道会武?”
杨保闻之笑道:“为师一个糟老头子若是习武之人,怎会如此年衰。”
“那师父所指……”
“王府北上一百余里,有一福泽山,山中有位习枪教头,名唤罗绍,表字方远,乃开封府禁军教头。新帝登基后,不受待见,故辞官回乡。此人枪法雄浑,气势恢宏。若能拜入门下,日后冲锋陷阵,定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杨保又道:“此人脾气古怪,若非同秦王殿下有故,定不使峻儿前往。”
“徒儿记下了,不日前去。”
“无妨,峻儿西征方回,需歇息几日,既有此意向,过几日再去不迟。”
“徒儿既已立志,当铭记在心,不敢忘也。”
“既如此,徒儿回去吧,为师还有几卷兵书,不曾临毕。”
“徒儿告退,师父早些安寝。”
言毕,李峻走出藏书阁,径往幽竹斋。
行至幽竹斋,只见碧瑶坐在桌前,初霁伏在桌上,以手支头打瞌睡,不见梧桐、彩屏。
碧瑶见李峻前来,赶忙起身,初霁闻之亦慌忙起身,顺势擦了擦口角。
李峻见状大笑。
“初霁是梦到山珍海味了,还是梦到哪家公子了?”
初霁脸红道:“奴婢哪有,世子莫要取笑。”
初霁又道:“世子去了两个时辰,作甚去了?”
“一个时辰前方言,不当问者则不问。初霁啊初霁,记吃不记打。以后别叫初霁了,叫忘记吧。”
碧瑶闻之,扑哧一笑。
初霁见世子取笑,又打不过碧瑶,独自生闷气。
“莫生气了,本世子不日要远行,也没人气你了。”
“世子西征方回,如今又要远出?”
“此行不出秦地,不必担忧。”
“那初霁也要去,也好早晚伺候世子。”
碧瑶闻之,亦道:“碧瑶也去,早晚保护世子。”
“本世子又不是三岁孩提,无须伺候,此次出行不远,亦无须保护。”
“那此次出行谁陪同世子?”
“可日行千里的大宛良马,孰能日行千里,亦可同去。”
二女闻之不语。
“汝等退下吧,本世子还有要事,不便相扰。”
二女闻之退下。
却说,李公公回宫复命,皇帝赵偕闻之,深感震撼,不知如何赏赐。早朝结束后,遂令李公公留住几人,言有要事商议,于御书房等候,李公公领命。
赵偕行至御书房,只见众人等候多时,见赵偕前来,忙跪下道:“参见圣上。”
“不必多礼,进来吧。”
言毕,众人随赵偕径入御书房,赵偕令众人坐下。
“今日令众爱卿前来,朕有要事相商。”
众人闻之,皆道:“微臣愿为主上分忧。”
“此次秦王李庚西征平退西夏有功,朕该如何赏赐?”
“启禀圣上,防御西夏贼寇,本就是秦王职责,依老臣看,此次不应赏赐。”
赵偕循声看去,原是太师韩赋。
太师韩赋,表字士谦,乃当朝国丈,赵偕岳父,生得疏朗俊秀,儒雅从容。
“国丈所言非虚,然秦王戍守西关不曾有失,如今更是攻下十数座州城,损兵折将,若不封赏,实乃寒人心也。”
此时,一白净面皮、体形偏胖之人道:“依微臣看,不如赏赐些珠宝、马匹也。”
众人看去,此人乃当朝国舅张筠。
张筠,表字亮节,韩皇后之舅,官拜左丞相。
“秦地虽苦,然不缺珠宝也,亦不缺马匹,如此不妥。”
枢密使马阳闻之,面露不悦。
“此等皆圣上所赏赐,那李庚岂有不受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