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店小二从柜台后面出来。
“老板娘在这呢。”
红拂闻之骂道:“老板娘当然在这,你这厮不看着店,整日瞎跑。看老娘月底扣不扣你银两。”
“给这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客官,来斤牛肉,上坛酒,再端盆凉水来。”
“要凉水做什么?”小二问道。
“你只管去,问什么问。”红拂骂道:“这位客官火气这么大,把店烧了,你赔得起么?”
李峻见状不禁笑出声。
这猎户见老板娘不好惹,又见李峻在此嘲笑,遂将怒火发到李峻身上。
“关你甚事,笑什么笑?”
李峻闻之不悦,自己好歹是王府世子,何曾受过这等辱骂。
“你这贼人好没道理,你吃你的,我喝我的,井水不犯河水,管我笑作甚?不要以为长相丑陋,就可到处唬人。”
红拂闻之,扑哧一笑。
这猎户先是在红拂那里丢了面子,本想借李峻找回,没想到反被李峻骂了回来,哪肯善罢甘休。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圆目一睁,提起钢叉就向李峻走来。
李峻此时虽然害怕,毕竟身为王府世子,若是被此人唬住,日后如何行走江湖?
于是,桌子一拍,站起来道:“你以为本世子怕你么?”
言毕,李峻自知失言。
猎户和红拂听闻“世子”两字,皆是一愣。随即猎户反应过来,喊道:“休拿世子唬人,就算你是秦王世子,俺也不怕,先弄死你,再一把火烧把这酒肆烧个干净,死无对证,管你世子不世子的。”
言毕,拿起钢叉就要刺来,眼看就要刺中。
“住手。”
只听一声呐喊,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人走来。
李峻循声看去,不是别人,正是那平阳县的余大、余二。
李峻见状暗忖:这平阳县距此五十余里,二人来此作甚?若非两人赶到,身上定要多两个窟窿。
红拂见这二人前来,欲岔开此事,便道:“老娘这小店,三天不见一个人影,今日是中了什么头彩,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
“两位客官快坐,吃点啥?”
不待两人回话,猎户喝道:“不管你二人是谁,休要多管闲事,今日不宰了这小白脸,当俺这钢叉是木头?”
余大闻之不悦。
“这闲事今个儿就管定了。”
言毕,余大以目示意余二,余二会意,扯下上衣露出膀子,一拳将眼前长凳砸了两半。
猎户见状慌忙退了一步。
李峻见状笑道:“还宰不宰我这小白脸了?不动手就不要在这丢人现眼,滚回去。”
猎户闻之,赶忙走至自己桌旁坐下。
“两位客官怎如此毛躁,砸坏了凳子可是要赔的。”
言毕,只见余大就要掏钱,李峻赶忙制止。
“这两位兄弟是小生朋友,砸坏的凳子算在酒钱里。”
红拂闻之作罢。
“再来二斤牛肉,两壶好酒。”
红拂闻之,赶忙让小二准备。
余大、余二相继坐下,李峻问道:“两位哥哥来此做甚?”
“今日早起集市,同余二置办货物,未曾相送公子。适逢此地有个商户,俺兄弟二人遂来至此地进货,顺道送送公子,方到此处,见那贼人欲加害公子,幸好不曾来迟。”
李峻闻之忙拱手道:“多谢两位兄长出手相助。”
“公子不必客气,若无公子,我兄弟二人还在那平阳冈落草呢。”
李峻闻之一笑。
此时,小二将酒食端来,李峻赶忙给余大、余二倒酒。
“你我兄弟,共饮此杯。”
言毕,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果然好喝,怪不得公子喝不惯俺家的。”余二笑道。
李峻闻之,又叫小二上了两壶酒。
“你看那老板娘,这酒就是老板娘亲自酿的,人美酒也美。”
余二顺着看去,嘿嘿笑了两声,又喝了一杯。
“客官莫要取笑,不妨多饮两杯,也好照顾小店生意。”
言毕,只见猎户喊道:“结账。”
红拂闻之蹙眉。
“结账就结账,喊什么?”
“一斤牛肉、一坛酒,总共一两银子。”
“什么酒肉那么贵?”
“什么酒肉,你不也吃了干净?”
猎户摸了摸身上,尴尬笑道:“银两不够,这野货可抵么?”
红拂看了一眼。
“可抵,都留下来吧。”
“俺这一上午,就这么点野货,好歹留点。”
不待红拂言语,余大忽然拍了拍桌子。
“这酒肆的苍蝇怎如此烦人?”
猎户闻余大言语,先前什么世子,后来什么落草,内心早是害怕,遂不与红拂争扯,放下野兔、野鸡拿起钢叉就走。
见猎户走远,红拂道:“多谢客官出手相助。”
“得亏他跑得快,不然钢叉也得留下。”
众人闻之大笑。
良久,余大道:“公子且坐,俺兄弟二人还要寻那商户,此时那猎户定是吓破了胆,不敢再来。”
“那商户唤作何名?”
“那商户姓贾,叫贾什么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