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李峻离开书房,径往幽竹斋。
次日一早,李峻便独自一人前往扶云寺。
半个时辰后,李峻抵达扶云山,只见清远小和尚正在山下扫地,这小和尚不是在山腰禅门扫地么,何时来到山下了?莫非受了处罚?
思毕,李峻走上前摸了摸小和尚的头,却忘记当时清远小和尚过激反应。
“是李施主。”
“清远小和尚,怎么跑到山下了?莫非师父罚你?”
清远挠了挠头,“不是的,师父说,山腰、山下皆是山,心中有佛,无所谓山顶、山腰、山下。”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这小和尚倒也乖巧。
“先前的事想明白了?”
清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李峻笑道:“到底是想明白,还是没想明白?”
“大人的世界,小和尚不懂,师父说,只要心中不想,就没有烦恼,摒除心中杂念,放下心中牵挂,即可早日成佛。”
李峻闻之,不禁沉思:这小和尚都明白的道理,为何自己捉摸不透呢?那余姚既然远去,自是心中向往,我又何苦为难自己,就像小和尚所言,只要心中不想,就没有烦恼。
“李施主,在想什么?”
清远的一句话,将李峻从沉思中唤醒。
“没想什么,多谢小和尚,祝你早日成佛。”
“多谢李施主,不知李施主是否可多摸摸小和尚的头?”
李峻这才想到,方才摸了小和尚的头,小和尚并未抗拒。
“小和尚不是不让摸头么?说摸头不聪明了。”
小和尚挠了挠头,“小和尚也不懂,李施主那日下山后,师父说李施主是大善人,摸摸小和尚的头,小和尚不仅会聪明,还会更善良。”
李峻闻之一笑,这小和尚倒是迷信,随即便摸了摸小和尚的头。
“多谢李施主。”
“好了,哥哥要上山了,清远好好扫地。”
“李施主慢走。”
言毕,李峻径往山上走去。
李峻方到山顶,便见一身披红色袈裟僧人,长相清秀,周围僧人路过,皆驻足顿首,看来职位不低。
这僧人见李峻前来,便上前一步。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深,敢问是李施主?”
李峻点了点头。
“李施主随贫僧前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后院。
“阿弥陀佛,李施主请。”
李峻点了点头,随即步入后院,一直走进院里,并未见到柳清。
“李施主禅房中稍坐,师父暂时未回?”
“广善老师傅去哪了?”
“阿弥陀佛,贫僧不知。”
“那小生来此作甚?”
“阿弥陀佛,师父一早便下山化缘去了,算到李施主今日前来,故而让贫僧前去迎接,师父只说让李施主在此等候,其他之事贫僧一概不知。”
“这偌大的扶云寺,还需要广善老师傅亲自化缘?”
慧深和尚似看出李峻所想,开口道:“师父下山并非布施乞食,而是化度因缘。”
李峻闻之恍然大悟,到底是自己才疏学浅。
“老师傅可说何时归来?”
“师父只说今日归来,未说是何时辰。”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
“既如此,多谢慧深小师傅了。”
“阿弥陀佛,贫僧不敢,李施主少安毋躁,贫僧告退。”
言毕,慧深走出院外,回身关上院门。
李峻在后院转了半天,最终看向西南角的茶树——青檀。
说到底,“青檀”这名字还是自己起的,这青檀还是如先前般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不过枝叶下却结了一颗果实。
这果实状如琉璃,色如灯火,甚是好看。
“姑且叫你青檀果罢。”李峻喃喃道。
这青檀树似听到般,冲自己歪了歪枝叶,仿佛默认这个名字。
“这青檀树果然有灵性。”
言毕,李峻摸向青檀果,那青檀果顿时落入李峻手中,摸在手里,尚存温热。
随即,青檀树又歪了歪枝叶,似乎让李峻将其收下。
李峻见状,便将青檀果收入袖中。
李峻在这后院待着,着实无聊,直到酉时,方见后院门推开。
只见广善方丈迈着步子走进后院,背后跟着一人,此人并不是柳清。只见此人,身长八尺有余,头戴斗笠,看不清脸庞,穿着一袭黑衣,脚踩一双熟皮靴,背着一把黑色重剑,约有七八十斤,一身江湖人士装扮,杀气十足。
“阿弥陀佛,李施主,久等了。”
“无妨,老师傅请。”
“智谨,你先去藏经阁取些经书,待会再来。”
“是,师父。”
言毕,那人转身离去。
“老师傅,那人也是带发修行?”
广善方丈点了点头。
“先前那柳清去哪了?”
“阿弥陀佛,普源下山修炼去了。”
李峻闻之点了点头,“不知老师傅唤小生前来有何要事?”
“秦王殿下曾言,李施主不日出行,特教老衲保举一人,路途保护李施主。”
“先前那人便是?”
广善方丈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正是,那人名唤冯仁,法号智谨,武功不输普源,足可保李施主无忧。”
“那冯仁何许人也?”
“阿弥陀佛,那冯仁也是苦命人。”广善方丈叹了口气,“冯仁是位练武奇才,早年练功,走火入魔,失手误杀妻女,待其清醒后后悔万分,正要自寻短见,老衲路过,出手劝说,那冯仁才断了轻生的念头。”
“是个苦命人。”
“阿弥陀佛,冯仁感激老衲救命之恩,在这扶云山下护众僧安全,听闻李施主远行,故而下山请冯仁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