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确定的是一百八十六人。”
“还有没确定的?”
“主要是水上运输分队,分队的拖轮、驳船和船员都来自航运公司。”
秦副市长不是外人,韩渝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接着道:“航运公司的江经理刚开始可能以为我们营不会去外地执行抢险任务,就算去外地执行任务时间也不会太长。刚开始答应的很痛快,还亲自兼水上运输分队的队长。现在真要去北湖执行抢险任务,他既出动不了那么多人,也出动不了那么多船。”
叶书记脸色顿时变了,冷冷地说:“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把服预备役当作一种荣誉,觉得穿上一身预备役军官制服很威风?”
“叶书记,这事不能完全怪江经理,并且我们也没给他发制服,只给他发了两身迷彩服。”
“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怪他怪谁?”
“航运公司现在就剩两支船队,船队都在外面帮人家运货,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航运公司这些年的效益又不是很好,如果征用有且仅有的这两支船队,并且一征用就是一个月,会给航运公司造成巨大经济损失,他们可能连职工工资都发不出来。”
特殊情况是要特殊对待。
同样是隶属于交通局的企业,航运公司的效益是一年不如一年,不像路桥公司越搞越红火。
叶书记不想看到航运公司的职工打着“我要吃饭”的横幅去找市委市政府,低声问:“他们去不了怎么办?”
韩渝正准备开口,黄远常就挤了过来:“叶书记,韩营长,给我们长航系统一个机会吧,水上运输船队由我们负责征调。”
“黄处,你能找到船?”
“应该能,保证能!”
下午看过“咸鱼营”的人员名单,虽然有不少来自长航系统旗下各单位的干部职工,但占比不大。
局里向上级请求调“咸鱼营”去北湖支援时,除了荆州那边的防汛形势极为严峻之外,最大的理由就是“咸鱼营”是长航系统与滨江地方党政部门共建的,长航系统有“咸鱼营”一半的“股份”。
如果上级将来点验,发现“咸鱼营”里没几个长航系统的干部职工,到时候岂不是很尴尬。
而现在正好要征调船只采购北湖那边急需紧缺的抢险物资,并且相比地方党政部门长航系统各单位更容易征调一些,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编一个分队,反正只是打个旗号。
黄远常见叶书记看向咸鱼,强调道:“多了不敢说,二十条一千吨左右的驳船和自航船应该没问题。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保证到位,如果少一条我负全责!”
“行。”
“秦市长,叶书记,为方便管理,等船只到位之后最好编成一个分队,编入防汛抢险营,交由韩渝同志全权指挥。”
找船就找船呗,为什么要编成一个分队,又为什么要编入预备役营?
滨江摘我们陵海的桃子、蹭我们陵海的成绩也就罢了,连你们长航系统都来趁火打劫,当我们陵海好欺负!
不等秦副市长开口,叶书记便慢条斯理地说:“黄处,后勤保障本来就是你们长航系统的事,你们不是刚成立了后勤保障组么,你们征调的船队还是由你们后勤保障组指挥比较好。”
“是啊黄处,还是你亲自指挥吧,咸鱼可指挥不动你征调的船。”钱市长跟叶书记一样不想让黄远常占这个“便宜”,微笑着附和。
爱人是滨江港监局的副局长,今天市里又确实把陵海的这两位搞得很郁闷,秦副市长在这个问题不太好表态,干脆笑而不语。
黄远常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怎可能就这么作罢,说道:“叶书记,钱市长,我们后勤保障组现阶段总共四个人,光采购防汛物资都忙不过来,哪顾得上指挥运输船队。再说咸鱼水上工作经验丰富,不管我们征调多少条船,他都能指挥得了。”
叶书记可不认为“咸鱼营”有他们长航一半“股权”,更不可能让他借这个机会坐实,微微摇摇头:“不合适,水上运输安全第一,将不知兵怎么指挥?万一发生水上交通事故怎么办,谁负这个责!”
黄远常岂能错过这个机会,意味深长地说:“叶书记,听说海洛水泥要来你们陵海投资建厂,要使用长江岸线,还打算自建码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
叶书记愣了愣,不动声色说:“黄处,你对我们陵海的经济建设很关心啊。”
“我是从滨江港监局走出去的,我也在陵海工作过一年,陵海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当然要关心。”
黄远常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叶书记,你刚才的担忧有一定道理,咸鱼要执行防汛抢险任务,是顾不上指挥运输船队。要不让韩向柠同志担任水上运输分队的分队长,她水上交通管理经验丰富,是长江港监系统的水上运输安全管理先进个人,让她指挥肯定没问题。”
姓黄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之前没批的帮你们批了。但一码归一码,没报批和那些没立项的要另当别论。
有权了不起啊?
有行政审批权确实了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书记暗骂了一句,只能笑道:“让小韩处长担任水上运输分队的分队长这倒是个解决办法,只是这么一来会不会影响陵海港监处的工作?”
黄远常不假思索地说:“叶书记,我相信汤局一定会安排好的。”
韩渝傻眼了,暗想有没有搞错,我正准备跟柠柠要点钱呢。你居然让柠柠也去北湖抗洪,她真要是跟我们一起去,让我怎么跟她要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