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回学校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耀先经常性的呕吐,腹泻,我们也只当是吃坏了肚子,直到他的小腿开始出现水肿之后,我俩才意识到了不对,赶紧去了大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耀先患有慢性肾衰竭,而且当时已经出现了尿毒症的一些症状,必须尽快接受治疗!不然绝对活不过三个月!再后来,我想应该不用我再多讲了,这种病,都是一个治法,先是吃药,然后透析,先是三个月一次,两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现在已经是一个月两次了!大夫说了,如果能找到匹配的肾源,耀先或许还有救!前提是新的肾跟他的身体不会出现排异反应!呵呵,换肾?不到两年的时间,车子没了,房子没了,如今每天的住院费都成了问题,让我们去哪里筹集三十多万的手术费?就算筹到了,后续的治疗费用还要二十多万!我俩已经把能借的亲戚朋友,全都借了一遍了!如今再打电话,愿意接的人都少了,更何况借钱?也不怪人家,这种病就是无底洞,怎么能指望人家永远管着你呢?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就硬撑!撑到耀先有肾源了,我就把我的肾摘下来一个,谁出的价高就卖给谁!只要耀先能活着,我们的家就是完整的!小玲儿的人生就不会有缺憾!呵呵,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吧!怎么样,这位先生,我的故事还精彩吗!”
摇了摇头,吕国栋看着虞婉莹说道:“你很伟大!真的!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能做到你这样的程度,我佩服你的同时,也很羡慕你的丈夫!我想跟你说一句话,那就是别灰心,要乐观,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希望自在人间,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你们一家的!相信我!”此刻,吕国栋的心里,坚定了要帮助这母女二人的想法!
回头看向于珊珊,吕国栋直接就伸出了一只手,意图很明确:拿钱!
于珊珊苦笑了一下,凑近吕国栋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爷,你想做善人我不反对!可是情况总要搞清楚吧?我不是说眼前这个人是骗子,万一呢?再说了,你把钱都拿走了,咱们这十五六个人的餐费怎么办?留人下来刷盘子吗?”
尴尬的抹了抹鼻子,路虎能猛然意识到,对哦!自己手里满打满算就两万块,还花了一部分,对于徐耀先的50万费用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要么好事就不做!既然做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吧!转回头,吕国栋看着虞婉莹说道:“妹子,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就是再想献唱几曲估计也没人听了,不如这样,你领我去医院看一看你老公,然后,我想想办法,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解决一些实际困难,你看这样好不好?”
虞婉莹当然能够猜到于珊珊在吕国栋耳边说了什么,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今天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索性就直接回医院去照顾丈夫吧!于是点头说道:“也好,您如果想去看看,那就去呗!我也能证明一下我并没有说谎!那咱们就走吧!”说完,起身牵着女儿就往外走去!将身上的吉他,还有地上的音响,小女孩,一起放在手推车上,就这么在前面走着!
吕国栋本来想示意让其他人都先回宾馆,没想到所有人都跟了上来!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他这队的人,等走出夜市以后,吕国栋却发现考察团的全体人员,都跟在了他的后面!显然是大家一个个的口口相传,所有人都对这对母女产生了好奇!
到了医院,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住院楼里,突然闯进了这么一大群人,可是把值班的护士吓了一跳,护士站里顿时忙做一团!打电话汇报领导的,紧急联系保安室的,有两个胆子大一点的,直接跟了上来,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进了病房,虞婉莹将自己的东西找了个角落放好,随后直奔丈夫的病床,到了近前刚要说话,却突然面色大变,皱着眉头又重新走到了门口,抬头看了看病房号,这才又走了进来,对着一张床上的病人说道:“你是谁?怎么睡在我丈夫的床上?我丈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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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名病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明白,虞婉莹急了,冲到走廊高声喊道:“护士!护士!”
“来了!来了!谁啊?大半夜这么叫,怎么了?”一名年纪略长的护士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一看到是虞婉莹,撇了撇嘴说道:“怎么是你啊?什么事儿?有钱交住院费了?有了就赶紧自己去交了不就行了吗?在走廊鬼叫什么?当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呢?”
“护士长。。。”虞婉莹刚才气势汹汹分架势一下子就蔫了:“住院费我一会就去交,这回我能交4天的!欠的我就都补齐了,剩下的其余费用,您在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能凑够!可是,护士长,那个。。。我丈夫呢?他人怎么不在病房里了?”
“你家欠费欠的太多了!住院部这边来了强硬命令,今天晚上8点以前,不把费用补齐,你丈夫就得把病房腾出来!你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我们也是执行命令!你丈夫,在走廊到头右手边的拐角那里!如今咱们这个住院大楼,也就那里还算有个地方了!”
“那。。。那不是。。。卫生间吗?”虞婉莹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卫生间?有卫生间就不错了!”护士长说道:“就这还是院领导看你们一家可怜,破例同意给你们放在那里的呢!要不然,你们早就被撵出医院了!哪还有资格在我这跟我闹?”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走廊里怎么站了这么多人?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你们不知道吗?这么一大群人,影响我们医院的正常制度了知不知道?都给我散了!快点!要不我叫保安撵人了!”此时,人群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态度极其傲慢,极其嚣张!
这走廊里站着的,都是擎川省考察团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也要比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牛逼一万倍,所以,压根儿就没人鸟他!动一下地方都懒得动!
“吕主任!您来了!”护士长急忙上前,谄媚的笑着:“这些人都是跟着四十六床的那个女人回来的!这不,刚还问我他丈夫哪里去了呢!也不知道她叫这么多人来,是不是闹事的!”
“闹事?”吕主任眼睛一瞪:“他妈我的地盘,谁敢来闹事儿?四十六床?那个尿毒症的家伙?就他们还敢闹事?欠了医院多少钱他们心里没数吗?你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不把欠费缴清,我就把他们扔出去!住厕所的资格我都不给他!有什么想法,让他家那个虞婉莹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我跟她详细的谈一谈!这么不懂事的人,我第一次见!”
这个吕主任都已经走到了人群里面,直面对着的就是虞婉莹,可是,他却偏偏把话说给护士长,让她转达,这谱儿摆的确实有点大了!吕国栋看的眉头一皱!
“哎。。。哎。。。好嘞,吕主任!我一会肯定把话带到!”护士长依旧满脸堆笑的说道:“您说也是的,这么不开窍的女人我真的是头一次见!也难怪您生气呢!我一会儿劝劝她,让她明天去您的办公室找您!您看这样您还满意吗?”
“嗯!你有发展!”吕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你是这一层的护士长是吧?委屈了!委屈了呀!把我的事儿给我办好,咱们这整栋楼里,还缺一个护士总长的位置!你很有希望的哦!”
女子坐在凳子上,缓了缓心情,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姓虞,叫虞婉莹,虞美人的虞,温婉的婉,晶莹的莹!是贵南省下辖的一个小县城人!我2000年跟我的男朋友徐耀先结了婚!我们两个都是县小学的老师,我教音乐,他教体育!我们的生活在我们那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绝对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2004年,宝贝小玲儿出生了,本以为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日子正式开始了,会一直这样平淡恬静的生活下去!可是谁能想到,2007年的一天,耀先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突然昏倒了!被同事七手八脚分送进医院检查后,发现他有贫血的症状,并且血小板的数量也比正常数值要低!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儿,贫血而已!医生只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给挂了几瓶水,人没事了,也就出院了!现在想来,当初真的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