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药碗搁置在软榻的小几上,扶着因为发热、浑身湿透的小姑娘起来。
姜安神情恹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非常惹人怜爱。
她先是慢腾腾挪着小身板,两只小手撑在床榻上抻出个脑袋瓜贴近了她爹的脸去看。
小姑娘伸手戳戳她爹的下巴,都长出胡茬了…
酿酿:“小姐,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喝了药,就会好了。”
姜安瞅瞅黑乎乎的药汁,五官拧巴到一处,“安安能先洗个澡吗?”
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难受。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不想喝药…
为啥府医做的药,总是黑黑的…稠稠的…
府医:哼,不做的苦点,你能长记性!
对上小姐那双委屈巴巴的圆眼,酿酿拒绝的话半个字都说出不来。
“好,那奴婢去把这药热上。”
小姑娘又瞅了酿酿手里黑乎乎的东西,非常真诚道:“其实你把它扔了,安安也不介意。”
酿酿眼角抽搐,神情又好笑又无奈。
她只当作没听见小姐的碎碎念,又重复了一遍,“奴婢让正律去厨房热药,我带您去洗澡。”
得快点,要不然这药估计是进不了小姑娘的嘴了!
姜安懵懵哒眨眨眼睛,很不情愿,“这么急嘛~”
就在酿酿抱着小姑娘离开主屋时,床榻上的姜寂臣指尖颤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闺女不肯乖乖吃药给气的…
等一个全新且香喷喷的小姑娘从自己院子里回来后,就发现主院多了不少人。
能下床榻的观砚正被正言搀扶着站在廊下。
谢云山不知从哪里搞来根干草根叼在嘴里,正靠坐在栏杆上无聊望天。
王爷醒了,他也什么事情做了。
要不要去春杏楼听个曲儿?
嘶…京都他爹给的银子到没到,一会儿得问问云毅。
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啊!
姜安被酿酿牵着走,见此场景先是脚步停顿一瞬…
她眼眸噌的亮起来,瘦了些的小脸表情生动,“爹醒了?”
她问完,也不等谁来回答,直冲冲奔着主屋的门跑去。
小姑娘风寒严重,跑了几步就喘着粗气。
穿着新秀鞋的小脚跨过门口横木,向珠帘之后的里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