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夫子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筷子,用帕子擦过嘴角后,才正眼瞧了这刺史一眼。
他语气慢悠悠的,“老夫虽身无官职,却也不是布衣…”
“受了先帝钦赐的探花郎应该不用向刺史行礼吧?”
刺史神情一僵,高高在上的那副样子差点被夫子这一句话打碎。
探花郎三年一换,在文人学子中虽有声名,却也不值得官职三品的刺史闻之变色。
先帝在位只亲口赐过一人探花郎…
那人曾经在京都风头无两,便是如今的谢家老太傅也被他指着鼻子骂过。只是一朝望京楼上的题诗让他那块繁华之地没有了容身之处。
听闻是去了北地,销声匿迹至此已经不知多少岁月。
就连沛州刺史也只是从那些老顽固口中听过此人…
他微微躬身,也算是给足了这位夫子面子,随即手指着姜安他们,“您老可以不用拜,可这些学子却不能不拜。”
他的话音落下,却无一人起身。
这位刺史和这些手持手镣的衙役明摆着就是要与他们为难,叫这些少年郎如何能拜!
如何甘心去拜!
“啪嗒!”
是姜安扔了鸡骨头的声音。
她不再动筷,学子们动作整齐的也放下筷子,俨然将这小姑娘当成他们的主心骨。
小姑娘一边擦着手上的油渍,一边朝着这位刺史人畜无害的笑。
只听得她问,“此处是我租赁下的宅院,那我便是主人家,刺史破门而入勉强算是客…”
“我与诸位同窗同为主人,为何要向客人行礼?”
“大胆!”
这是一名急着在自己上司面前出风头的衙役。
刺史挥手制止他,“夫子面前,不得无礼。”
他看向眼前这漂亮的小姑娘,轻蔑一笑,“本官何时说过是客?”
又用手指着衙役手中的麻绳、手镣,“你可见过如此做客的?”
“哼,人不大,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本官本看在夫子的面子上,还想对你们这些黄毛小儿宽容些。”
“你们倒是不识抬举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