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起床了,小姐!”
酿酿掀起帷幔,拉着和床榻长在一起的小姑娘起来。
“酿酿呀~”
姜安睡眼惺忪,头发还有几缕跑到眼睛前面来碍事。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来呀…”
“外面天还没亮呢。”
这还早?
我的小祖宗啊!
酿酿接过姜四递来的湿帕子糊在小姑娘脸上,说道:“已经寅时了,陛下派来传召小姐入宫的公公在前厅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您快起吧!”
“啊~”
就这样,小姑娘被迫和她亲爱的床床分开咯~
按照规矩,姜安原本应该穿她那身县主的朝服,可她尚且没有在宗庙受封,便退而选了一身宫装。
宫装繁琐,一层套着一层…
再加上头上的发饰,姜安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试着走了两步,眉毛纠在一起。
小姑娘摸摸身上布料柔软又绚丽的衣裙,突然发问道:“酿酿呀,我要是突然想如厕怎么办嘞?”
这东西,她可搞不定啊!
酿酿去看铜镜中的小姐,肌如白玉,皓齿朱唇,发间金玉配饰随着主人动作而叮叮作响。
她并未给小姐点花钿…
酿酿觉得,花钿虽美,却遮了小姐眉宇间的杀伐气。
“小姐放心,酿酿随您一同入宫,就在殿外台阶下候着。”
“嗷,好叭~”
收拾妥当,小姑娘一路行至前院厅堂。
“咱们出发吧!”
众人闻声回头,瞧见的便是一只脚正跨过横木的小姑娘。
姜安不喜长尾拖地的罗裙,所以也鲜少会穿。
她总是劲装干练,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展翅的鹰!
如今宫装在身,眉眼如画中仙子的模样当真是让众人惊艳。
“诶?!”
小姑娘疑惑歪头,金簪坠子擦过脸颊,“你们怎么也起这般早呀?”
霍长明傻呵呵的,眼睛盯着妹妹看,回道:“星桑叫我起来的…”
他也不懂,但他听话啊!
不过就是宫中太监来府上,宣召入宫的是妹妹又不是他们,都折腾起来干嘛?
“算了算了…”
小姑娘没睡饱,此刻暴躁的很,也没那个耐性去追问。
她看向宫中来人,巧的是还是昨日那小太监。
“公公好巧呀~”
姜安弯了弯眉眼。
小太监给县主见礼,有些讨好道:“可不是巧,奴才争这份差事可是不容易!”
他们都是御前当差的,效忠陛下,自然是陛下喜爱谁,他们便与谁交好咯~
他半佝偻着腰,“奴才给县主引路。”
祁善渊快步上前,眉宇间有担忧,“安安…”
他将右手藏在宽袖中,可姜安还是看了一眼。
小姑娘展露笑颜,对着他眨眨眼睛,低声道:“渊渊安心等着就是!”
就算是皇城里,也没谁能欺负得了她!
姜安迎着初升的骄阳,大步向前。
北地才是她的家,大不了她受了委屈就回家去,之后自有给她做主的!
小姑娘的背影带着上阵拼杀的豪气,虽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众人拥簇下却丝毫不显得娇弱…
祁善渊左手攥成拳,定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他到底…何时才能站在小姑娘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善渊…”
李星桑的手搭在他肩上。
他说,“回吧。”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心待在这宅子中等着小姑娘得胜归来。
金銮殿上,
百官林立两侧,正中间跪着的正是昨日‘登台唱戏’的白尚书和齐侍郎。
白尚书今日的打扮奇特,不止右胳膊吊着,就连左胳膊都用纱布缠了好几圈。
站他旁边的官员老神在在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在闭目养神还是压根不敢睁眼睛。
毕竟…
殿上无故发笑,也是失仪!
姜安站到殿门口时正好听见吴鹤亭在说话。
他说,“不是本官不查,而是陛下说了要先查县主遇刺一事!”
“本官身为大理寺卿,在任这么多年可曾有一桩案子没用心?”
“只要白尚书说得出,本官即刻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