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间匆匆过去,卯时一刻,天未放晓,已听见鸡鸣之声。
夏昭与审荣在中堂定计了一晚,二人脸上都布满了疲倦之色,依旧没有想好如何才能将审配的计策贯彻到底。
耿并的一个插曲,看似将事情简单化了,实则也将计略的复杂度提升了不少。
夏昭与审荣发现,事态的发展已经渐渐失控,以至于是谁在主导这一场战事,以及他二人在战事中的定位,都开始模糊不清。
“报——”
门子声音响起,跑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卒,急匆匆说道:“启禀将军,今早城门刚开,田县尉就要率部出城。
南门校尉检查通关传碟时,被田县尉的部下生擒。田县尉用校尉的性命要挟,已经赚出城去。”
“什么?”
夏昭惊得整个身子从胡床上弹射起来,疲倦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当即喝问道:“田钧到底是几时出的城,你为何现在才来报?”
小卒脖子一缩,怯生生回答道:“校尉在他手上,我等无能为力。至于田县尉,已率部离去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你让我如何追得上他?”
夏昭忍不住高声质问,一脚踢翻胡床,怒骂道:“一群田舍汉,连个人都看不住,真是气煞我也!还不快点齐军马......”
“且慢!”
审荣心中时刻牢记叔父审配的计策,生怕被夏昭的鲁莽搅黄,当即劝说道:“夏将军,何必急于追杀田钧?
岂不闻敌在明,我在暗,如今正是依审大人之计行事的最佳时机。”
听到审大人三个字,夏昭这才冷静下来。他吐出口一口浊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冲动。
田钧离去不过半个时辰,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贤侄所言有理,若不是你从旁提醒,我险些酿成大错。”
夏昭沉心静气,将事情前因后果捋顺之后,当即得出应对之法:“我意将本部兵马一分为二,除去守城的部曲之外,两营兵马分别向黎阳、荡阴杀去。”
“我亲率王靡所部,昼夜兼程赶赴荡阴。入城之后,我自会与赵睿等将领说明情况,只等田钧前来骗城。”
“另外一营兵马,由你和邓升率领,远远跟在田钧身后即可。一旦于禁前来争夺荡阴,就去切断后路。”
这一招双管齐下,田钧可谓插翅难飞。夏昭自信就算田钧与于禁连手,也休想有所作为。
的确是好计,审荣不住点头。
“审县令,如今田钧的计策,已被我们知晓。我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