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耿并朗声大笑,笑到最后竟扯到伤口,又疼得冷汗直流。
“耿并,你笑什么?”
“我笑夏公无谋之人,枉为一军之主。”
耿并瞧着夏昭面红耳赤的老脸,讽刺道:“我要是田钧,又猜到审大人用计策赚他,昨夜在城门口就乘机把诸公都绑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倒是夏老将军从军数十年,身为沙场老将,竟然缩头缩尾,畏田钧如虎,令人思之发笑。”
此言,听得夏昭一阵头晕脑热,仿佛身边的空气都沸腾起来。畏田钧如虎,这是人说的话?他从军几十年,几时受过这种鸟气?
审荣闻言险些笑晕过去,若不是他用舌根抵住上颚,只怕是憋不住。
只因耿并的话貌似无礼,却十分在理:田钧出城都快一个时辰了,夏昭还在一通分析,岂不是畏田钧如虎?
“你刚才说到,我的布置中,还差一个重要关节。”
夏昭沉下脸,眼中寒芒闪烁,将一双布满老茧的铁手抬在身前,冷冷说道:“你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我一定将你劈死。”
耿并丝毫不惧,冷笑道:“夏将军的布置虽然完善,看似已将所有的状况都考虑在内,却唯独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你自以为将田钧算得明明白白,却没有想过,于禁成名已久,可不会受你的调动指挥。”
耿并嘲笑道:“你如何知道于禁一定会伏击田钧,或者说他为何要接受田钧的请求,冒险去进攻荡阴呢?”
田钧为了保命,他在战场的规划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机应变的。这就导致了,于禁的部署很有可能被田钧调动起来。
因此,夏昭的部署中,还差了最重要的一环。
耿并开门见山说道:“将军在荡阴设伏成功与否,前提是于禁要率部到荡阴城下。而于禁去荡阴的前提,就在田钧身上,将军还不明白吗?”
夏昭眸子一转,跺足叹道:“没错没错,你说的很对,我不杀你。若不是你这番话,我险些忽略了最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事,自然是让邓升那一部军马佯装追杀田钧。
只有让田钧的性命受到威胁,他才会去投降于禁,他才会将谋划荡阴的计策献给于禁,他才会把于禁的部曲调动起来。
否则,谁也不能保证于禁在这场战役中会选择扮演什么角色。
只不过,夏昭不知道的是,以上这些都是田钧提前算计好的。从见到田钧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至于耿并,自然暂时将小命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