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荣还在惊愕之间,瞧见赵伦从怀中摸出钥匙,不容分说就将自己脚下的铁锁打开。
他对赵伦没有一丝怀疑,也不管其手中的钥匙到底从何而来。只是心存侥幸,沉浸在突然得救的喜悦之中。
审荣挣脱束缚,活动起身子。他将筋骨扭动得咯咯作响,享受着久违的自由。
“情势紧迫,不容公子耽搁。”
赵伦催促一句,夺门而出:“此处不便说话,随我离去。否则被田钧发现,悔之晚矣!”
“有理,你说的对!”
审荣赞许一句,在左右帮扶之下,飞速跟上去。
在他眼中,此刻的赵伦,便是救星。能跟上赵伦的脚步,审荣的心中便觉踏实。
起初,他只是发现赵伦二字有些耳熟,料想在哪听过。此刻神识清明,审荣终于回想起来:在赴任黎阳之前,其叔父审配曾明确提过赵伦,只不过审荣自己既没当回事,也不曾放在心上。
如今被救下,叫审荣又惊又喜,心思也活络起来:原来叔父早就留下后手,只不过是我没有留意。若是早先联系此人,田钧哪有命活?
“田钧小儿,你就求上天不要让老子活着回到邺城。否则,你干的那些事,某一定桩桩件件,都捅到大将军面前。”
赵伦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强忍住心中鄙夷,道一句“慎言”后,轻车熟路地领着众人出了县牙后门。
今日的黎阳甚是热闹,由于田钧与民同乐,使得新近安置的流民都分得酒食。因此家家户户都贴红挂彩,显得极为喜庆。民众自发涌上街头欢祝,整个内城洋溢在欢声笑语的浪潮中。
“田县尉之威望,在这一城之地,已是深入人心。”
赵伦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在瞧见黎阳的景象之后,发出一句感慨。但此言进入审荣耳中,则是十分讽刺。
“赵掾史倒真是高看田钧!他有个屁的威望,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在审荣认知中,田钧之所以能立足黎阳,无非是借了自己县令的权柄。至于田钧前后大小战功,却被他选择性忽略掉了。
审荣冷哼一句,沉声说道:“不过他已是穷途末路,风光不了几时。只要老子活着走出黎阳,他便死期将至。”
李庙不置可否,无视了审荣的怨念。他催促几人快步疾行,很快便来到东门前数百步。
多亏李庙的喜事,使得今日城中行人走动频繁,他们虽然遮遮掩掩,却没有引起过多关注。
“右手房内,已安排一套便衣,请公子入屋更换。”
“换过衣裳之后,就拌作某随身侍从。沿路切忌声张,径直随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