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硕公都不怕,小子何惧之有。”
李源笑笑,打趣道。
心中却暗暗对老家伙肃然起敬。
这老头虽说口碑不太好,也没啥才能,还老是喜欢摆老资格教训人,占便宜抢好处的事没少干。
但今晚他在所有人中却是难得的硬骨头,浑然不惧江东人的刀剑。
说实话,当利箭射中朗宁的那一刻,即便外面有自己人接应,又随时能进入仓库躲避。
李源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涌起一股强烈的惧意。
可他知道这老头绝对不清楚内情,却还是如此谈笑自若,一副不把陆议等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李源见了竟心中一松,似乎连发自内心的惧意都消失了。
刘琰一伸大拇指赞道:“子初果然家传渊源,不失乃祖遗风。”
转而看向霍峻、殷纯:“你们两个年轻人怎么说?”
殷纯洒然一笑,站起身走到刘琰身边:“下官父子深受主公信重,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敢做出让人贻笑大方之事。死则死尔,黄泉路上却也不敢让威硕公专美于前。”
刘琰哈哈大笑:“你这小家伙,说话拐来拐去忒不爽气。不过骨头倒不软,老头子喜欢!”
霍峻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叹了口气对士匡道:“子正兄,当年你游学枝江,承蒙你看得起不耻下交,与我兄弟为友,这些年来我与兄长对子正兄很是感激。可是今日为何令我淌此浑水,这不是害我么?”
士匡劝道:“仲邈啊,我这是拉你一把,怎么算是害你?今夜令史一旦起事,刘玄德便是阶下之囚。我知你仲邈素有大才,不忍令你无辜丧命,故此才将你叫来,将来跟着孙讨虏一展身手,方不负你之才啊!”
霍峻点点头,边走边道:“多谢子正兄还惦记着小弟,小弟......”
士匡当年游学荆州,便与霍峻以及他兄长霍笃结识,知道二人虽出身不高,但武艺过人,在枝江当地颇有威望。
所以倾力结交,希望能把他们兄弟两个带到交州去辅助自己。
可惜两人故土难离,并没有去南方偏远州郡之意,他只好悻悻离去。
这次他来公安,竟然见到了霍峻,虽然听说霍笃已然病故,但他知道霍峻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便又起了招揽的心思。
两人重逢,士匡曲意结交,与霍峻的交情也愈发深厚。
今日便趁着自己摆宴,把霍峻也请了过来,其实未尝没有逼他投靠自己之意。
见霍峻语气中带着降服之意,他心中大喜,抬腿迎了上去:“仲邈,你我......”
“士子正止步!”
陆议突然大喝。
“啊?陆令史......”
士匡讶然回望,却见霍峻突然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柄手插,却不知是何时从案几上偷偷拿了一柄割肉的铜手插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