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墨霏正想说下去,看到一位美丽的姑娘骑马向他们跑了过来,正是想学习纺织技术的马月,墨霏没见过马月但是听墨雨说过,她向墨雨递了个眼神,墨雨会意的迎上前叫上马月一起去找墨曲等人。
马月和墨雨走远,墨霏才指着水车继续说道:“这部水车和建设中的水渠,以及正在完善的造纸工艺和印刷技术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你也一样应该继续坐在巨子的位置上,但是现在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正在变成现实,而你也不再是墨家巨子,只是一心想创办一所学堂,教授他人技能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历史,至少是墨家的历史已经改变”。
“没错”,墨霏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看到墨家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等到学堂正式开张,使用造纸和印刷技术带来的书籍普及,以及墨家百工走出墨家工坊进入各个城市的工商业,改变可能不仅仅是墨家历史,而是整个华夏民族的历史。所以在和文道讨论时,文道宗师暗示我们可以动用巨子令发布命令,强令墨家文道接受韬光养晦的策略。我和墨雨拿不定主意,所以就想问问你怎么看”。
墨凡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只有你们或许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你们来到大汉,事情是否真得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有你们才能够确定变化是否存在,那么墨家原有的策略应该根据变化做出相应的调整。说实话我不知道墨家因为这些变化最终会走向何处,有没有相应的处理危机的办法都不知道,自然无法给出答案,我想面对这些问题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决策者”。
“好吧”,墨霏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倾向于用巨子令发布规定通过一种保守的方法让墨家把学术研究进行下去,只是不知道这种强制的规定会不会引发墨家的动荡,据我所知,自先祖创建墨家学说至今,还未出现过动用巨子令强令墨家遵守一项决定的事情”。
“想到了就去做”,墨凡语气坚决,说道:“墨家不同于其他学派,纪律性一直是墨家的优势,那些顽固的老文道虽然习惯成自然,但也并非不识好歹,墨家强调现实的意义,只要他们从现实中体会到这项规定带来的好处,就会从反对变为支持,当然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墨霏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先生自己决断,我和墨雨都不想动用巨子令而落人口实,损害先生的威名”。
“哦,说说看什么原因让你们觉得墨凡也成了一个老顽固”。
“你可不算老顽固”,墨霏笑了笑说道:“你应该是墨家最开明的巨子,否则你就不会同意学堂放弃教授墨家学说只教授农耕和百工。不过这件事情和学堂有关,墨家与墨家学说毕竟树大招风,当今朝庭重儒而轻其他学说,虽然你我都能看出重儒不过是表面文章,但是没有君王愿意看到自己的表面文章被人挑衅,为了学堂不被当政者忌惮,我想即将开张的学堂能不能不用墨家之名,重新取一个名字?”
墨凡沉思了好久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当今皇帝重儒已成定局,但是重用张汤说明他轻得学派不包括法家,墨、道连同早已式微的兵家和纵横家已不可避免的成为朝廷相轻的对象。如果朝廷再进一步颁布诏令禁止墨、道、兵家和纵横家等学派传播亦有可能。取名墨家农工学堂的确有被牵连的可能,教育不是朝夕之事,是得考虑长久之计”。
“对,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提前考虑墨家学说若被朝廷禁授带来的影响,再以墨家命名的学院自然不妥,应该居安思危,长久计议”。墨霏略一沉思接着说道:“学堂建在雍城西南三十里的地方,干脆直接以地名命名取名雍城农工学堂,名字中性且农工二字词表明学堂是为教授农耕和百工技术,就能从表面上将学堂与墨家区分开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