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母还是没有任何一方愿意要,只是给她留了相当可观的生活费,叫她带带弟弟,然后相继出国,至此也无音讯。
那年她20岁,纪轻桐12岁。那么大的孩子尚且让她头疼不已,如果纪轻桐像阮霁禾这么小,她只怕更焦头烂额。
阮霁禾的父亲一直都没露面,或许是太忙,也或许真像姜松河猜测的那样是离异。
不管是什么原因,阮赴今一个人带着女儿总是不容易的。
现在都这么应接不暇,需要找一个小时工帮忙看管,那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她只怕更辛苦。
想到这些,让阮赴今少点外卖的话彻底说不出口了。
纪怀昨揉着额头,她总觉得今晚的思绪似乎格外发散。
乌龟对阮赴今有格外强烈的亲近,现在正坐在台面上看着阮赴今洗碗,白花花的泡沫吸引了她的注意,因为平日里主人不会弄出这么多泡沫。
它好奇地伸出爪子想抓,阮赴今朝它轻轻挥手:“不行哦。”
乌龟像是听懂了,收回爪子舔了几下,又看到洗过一遍,还没冲的碗,上边也有不少泡沫。
它兴致上来,伸出爪子,拍。
“啪——”
不但碗碎了,阮赴今看到的一瞬间,感觉自己也快碎了。
蹭人家的饭,人家帮了忙,自己主动要求几次终于能报答人家洗个碗。
还把碗摔碎了。
她僵在原地,等纪怀昨听到声音过来的时候,瘪着嘴,手上还沾了不少泡沫。
“我……我一定赔你。”
末了,她又强调:“一模一样的。”
纪怀昨自上而下看着那只碎的不成样子的碗,许久之后摇摇头,拿了扫把清理。
“不用,早就该扔了。”
这是秦幼昕送她的,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之一,这套碗一共四只,先前就摔了两只,还有一只被纪怀昨拿去喂楼下的流浪猫。
这是最后一只,摔得像她们之间的感情,脆弱又零碎。
没错,确实该扔了。
阮赴今明白她这是不想自己觉得尴尬,但到底是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总该赔。
她没有多说,但心里已经决定,明天不加班的话,就去买一套碗回来。
多赔点,应该可以吧?
然而她的计划还是落空了,因为工作缘故,一直到第三个周的周末,她总算腾出空档来。
阮赴今等刘姨来了之后便离开家门,准备好好挑几个碗还给纪怀昨。
已经下午,阳光如此明媚,把所有的一切都染上和煦的滤镜。
经过楼下的公园时,不期瞧见正闭着眼睛坐在亭子里休憩的纪怀昨。
她依旧拿着一个画板,在阮赴今走出十几步路的间隙里,偶尔会写点什么在上头,多数时间还是会看着周围人若有所思。
阮赴今不知道她是什么工作,出于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但也没打招呼,提着包离开。
纪怀昨已经坐了有一会儿,她最近灵感枯竭得不行,挤不出一滴,只能来人更多的地方找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