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窦这才醒悟过来,知道南宫逸不是装模作样惺惺作态,下意识的咧嘴笑了起来,可是瞥见默默无言的香谨,突然意识到这样冒冒失失的答应南宫逸十分不妥,人家香谨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贪财,为她们姊妹俩做事,人家并没有亏待自己和黑斗篷,现在屁事没做,竟然无功受禄,人家香谨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哟?再说那南宫逸老奸巨猾诡计多端,不晓得安的什么心,搞不好挖坑想埋了我都是有可能的,安住,安住,蛋定蛋定,千万不可以见财起意,毁了我一世清名。
我考!麦窦这猪头居然还以为自己也有清名,大言不惭至极,就是一只死皮赖脸恬不知耻的邋遢猪头!
一瞬间麦窦脑子里已经转了几十上百个弯,感觉还是拒绝南宫逸为妙,不要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于是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三叔,我们帮香谨香影做事,她们已经给了我们黑斗篷好多钱,足够我们所有队员都去温哥华参加黑客大赛的,再说贡嘎峰也给了我们不少,我们现在不缺钱,缺的是磨炼和机会。”
当着两个刚刚认下的女儿的面被麦窦婉拒,南宫逸并不感到有什么难堪不自在,反而觉得韩漪看人的眼水越来越准了,麦窦这个猪头,还算不错,勉勉强强可以跟瑾儿影影跑跑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不动声色说道:“好吧,知道了。”
听南宫逸这样回答,麦窦心里还是有些落寞,心想这老头怎么都不知道客气一下,坚持一下,我说不要你就不给了,看样子你是在晃点我哟,并不是真心实意要给我们团队资金嘛,搞不好是是当着香谨她们姐儿俩给我挖坑呐,好险,幸亏我机灵。不过想到刚刚和一大笔钱失之交臂,心里还是感到非常落寞、遗憾。
心里拨拉着小算盘珠子的麦窦,心有不甘的朝南宫逸那个方向张望着,希望他再客气客气,不经意间被一道寒入骨髓的凛冽目光扫视了一眼,一闪而过,可是,哪怕就这样转瞬即逝的一眼,却让麦窦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麦窦不晓得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或说错了,难道她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和思想,不会吧,最多我就贼兮兮的朝南宫逸那边张望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啊,她怎么会这样看我,一反常态、改弦易辙,难道我还有其他什么事做得出格了,惹得她如此不高兴,视我如此不堪,一向温柔敦厚、和风细雨的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吓人的眼神?
而她就是——香谨!
麦窦坐南宫逸的车回到家里,把放弃南宫逸承诺为黑斗篷出资的事扔到九霄云外,却对香谨那凌厉的一眼耿耿于怀、丧魄消魂,香谨那么温情脉脉温文尔雅的柔美女孩,怎么会有那样的骇人的目光?虽然如电光石火般昙花一现,之后香谨又恢复常态,像往常一般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对自己也像往常一样和婉良善,可是她看自己的那一眼太让人铭心刻骨了,真是该死,刚刚过去没多久,怎么又想起来了,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会惹得香谨那样的幽雅女孩那样看自己,我擦,看来以后要改改我这嗜财如命的臭毛病,怎么一听到钱就像被人下了蛊,一下子变得粗劣不堪、俗不可耐,活脱脱像个鄙俚、浅陋的小人,让香谨看不起,现在我又不是没有钱,香谨香影不是为我们黑斗篷带来好多资金,还这么贪得无厌为了那般?
麦窦反躬自问自怨自艾了好一阵子,他觉得出了天大的一件事,南宫逸那点破钱算什么,被香谨鄙视,那才是天大的事,不,天都要塌了!
正当麦窦怨天尤人时,他听到手机‘嘟嘟嘟’的有信息提示声,还不停地震动,他的直觉告诉他,是香谨的,是香谨发来的信息,呵呵,不会是香谨觉得她刚才对自己不礼貌,发信息过来解释呢?哈哈,这有什么嘛,瞪我一眼就瞪了嘛,还解释个啥啊,我们俩谁跟谁嘛,我又不怪你,我一点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瞎,麦窦这个死肥猪,转性真够快的!可是……
可是,等麦窦掏出手机仔细一看,才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自我陶醉是地地道道的自作多情,这哪是香谨的什么解释,只不过是银行发来的信息,提示声有点像微信提示罢了,心猿意马的他错把它当成了香谨的信息提示而已,什么什么,心头失望又恼火的麦窦看到银行信息,眼睛睁得老大,像麻将里的二筒,我考,我们黑斗篷的公账上怎么进账了六十万,这个时候谁给我们打钱呀,我们这段时间没有帮谁搞过什么事呀,会不会是小蒙和库卡他们谁在外面帮工完了收的钱,忘记告诉自己了,也不太可能呀,怎么会这么多,这个数量级别非得我老麦出马才可能的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哦?
麦窦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跑去打开电脑,准备在电脑上查看一下这笔钱的来历,刚刚打开电脑,便听到手机响了起来,麦窦心中一喜,想着这回肯定是香谨打来的了。
拿起电话看都没看便说道:“香谨你好,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其实真的没什么关系……”
“诶诶诶,麦猪头,你发疯癫呐,哪个是香谨哦?”电话里传来左卫蒙的声音。
麦窦一下子有些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沧海变桑田,那么可爱的香谨,怎么变成可恶的左猪头了?刚才信息不是香谨的,那这个电话肯定是香谨的,左猪头从哪儿钻出来的?麦窦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手机屏幕发愣。
这头猪也是魔怔了,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时候打进电话来,香谨可以打来电话,为什么人家左卫蒙就不可以!鬼迷心窍、被猪肉蒙了心的家伙!
左卫蒙也没有计较那么多,自顾自喜滋滋说道:“麦老大,你又晃点了哪个凯子,刚才又有六十万的进账。”
这下麦窦更是一头雾水,听小蒙那意思,他都不知道这笔钱怎么来的,肯定就不是他在外头搞得外快了,那会是谁呢,库卡?库卡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
左卫蒙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些话,麦窦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一门心思的想着这笔横财的来历,哼哼啊啊的应付着小蒙,最后气的小蒙骂道:“尼玛的麦猪头,你到底去不去梅姐烧烤啊,想什么事情呢,叽叽歪歪的。”
麦窦这才反应过来,小蒙想叫上猪宝们一起去吃烧烤,便随口答应了,想着要等香谨的信息或电话,到哪儿都是等,与其在家里瓜兮兮的傻等,还不如出来撸串喝酒,顺便再问问是谁为黑斗篷弄了这么一大笔进账,我插,不要太厉害吧,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搞不好可能是飞天猪他们几个的杰作,那几个小猪宝,小看不得呐!
麦窦换了件宽松一点的衣服,趿了一双波鞋,便准备出门,刚伸出手去拉大门智能锁把手,突然听见“哗啦啦一阵响动”,“咔嚓”一声,智能锁居然锁死了。
麦窦愣了一下,以为智能锁出了故障,便摁在指纹识别器上准备指纹解锁,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鼓弄了半天,居然没有打开锁。麦窦有些尴尬了,自己可是程序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客团队黑斗篷掌门,居然连一把普普通通的智能锁都打不开,被锁死在自己家里,要是传出去,不让人笑破肚子才怪!
麦窦赶紧掏出手机,扫了扫智能锁上的二维码,输入程序格式化了智能锁,重新编制了密码准备解锁,可是奇了怪了,不管麦窦怎么捣鼓,那把普普通通的智能锁居然纹丝不动,就是不打开,最后干脆死机了,黑了屏幕,死翘翘的毫无生气,随便一头大汗的麦窦怎么搞,就算是换了新电池、插上充电器,还是没有用,麦窦气坏了,飞起一脚踢过去,觉得还不解气,又是连续几脚佛山无影腿,“哎哟”,只听的麦窦惨叫一声,抱住左腿疼得原地一顿乱跳,应该是小腿骨膈在智能锁凸起的坚硬把手上了。结果一个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有些微胖的麦窦直接滚翻在地上,抱住左腿的双手来不及放开去撑在地上,巨大的惯性让他那颗大脑袋‘咚’的撞到地板上,幸好是木地板,这么一下,也把麦窦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摊在地板上半天才慢慢坐起来,心里越发的糊涂了,暗忖老子这是遇到鬼啦,怎么连自己家这个破门都打不开了?
正准备去找门钥匙开锁,突然听得屋子里发出一阵破锣般的带有金属摩擦一样幸灾乐祸的笑声:“你个猪头活该,要你个混蛋东西出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