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计划不计划什么的——哎！”亚瑟把自己的头发挠得跟鸡窝似的。“计划，计划，计划，多莉姐姐，是不是有一段时间，这个词在我们欧巴大陆，是不许被提起来的？”

“咦？”多莉对亚瑟突然这样一本正经的提问也略显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那我也是个读过书的贵族！”

“说不许被提起那就过分了，但怎么说呢，工业革命刚开始的那个阶段，尤其是那些商业贵族们，强调他们的营商自由性，确实不怎么喜欢别人提计划这个词。但现在不一样啦，他们已经赢了，规则是他们制定的，所以——”

“哦，明白了。所以，伊莎贝拉真的有什么计划在执行？我总是分辨不出来。她像个疯子一样，有时候做的事，根本就不符合逻辑的，甚至和三天前的她自己都是相互矛盾的，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只想赚钱，亚瑟少爷。很简单的，只要有钱赚，她就会去做，可不管和三天前或者三个小时之前的自己有没有什么悖论。所以我们认识了她这么久，会总觉得她时不时干出一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说，她这个人是没有计划的。”

“那么，她现在是想把人都从农场里赶到城市，好让她的工厂能有更多打工仔去帮她打螺丝吗？”

“不全对，不是这样的，亚瑟少爷。她并不需要雇佣更多的人，但她需要更多失去工作的人。”

亚瑟的脑子里，一瞬间就被那些“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的威胁给填满了。于是，他就明白了伊莎贝拉正在做的事，简直就是一个左脚踩右脚原地飞天的圆满计划：她开足了机器的马力，不断地做出更多的机器，然后用这些机器去抢走人的饭碗，然后再压低人的要价，最后让更多的人没日没夜地加班熬夜做更多机器出来。

可是，人怎么可能左脚踩右脚飞升呢？这不符合物理学规则。但亚瑟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伊莎贝拉这样做会有什么问题，直到一把邋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阿柒！”

“亚瑟少爷！那个脏兮兮的老伯伯……”

“闻西教授！”

“阿柒，别来无恙啊嘛！”那套发黄的白大褂再次踩着他的人字拖，进来了。虽然觉得恶心，但亚瑟觉得很奇怪的是，那件白大褂的发黄程度，既没有更严重了，也没有比之前改善。也就是说，假如闻西教授从来不洗衣服，那白大褂现在应该变黑袍子了，但没有；而如果他偶尔还是会洗一下的，那白大褂又为什么总是能维持得和之前差不多的那么黄呢？

想不通。

“阿柒，我来，系有一个好消息要话你知嘎。从现在开始，同你签订合约的人，可以维持动物形态得更长时间，比如话，现在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或者说礼拜六，你都可以叫他们做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