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走至床沿边坐下,瞥了眼董月卿手里的玉玲珑后,拍着她的手背劝慰道:“月卿,事已至此,你也别再钻什么牛角尖了。说起来,这事不怪你,也不怪天华。怪只怪这孩子福薄……”
闻言,董月卿嘴角抽动了下,冒出一句:“孩子福薄?我跟他的缘分何尝不是浅呢……”
秦夫人摇头道:“诶,可不能这么说……你跟天华若是缘分不够又怎么会在一起……唉,要论的话呢……只能说,你们终究还是年纪轻,情切未及知心呐……想我和老爷,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管不顾的……我嫁他多年,一直未有子女。他却不在意,也不愿纳妾。我自是明白,他是真心对我的。可随着岁月老去,膝下仍旧空虚,再要说不在意,那就矫情了……”
她说着,想起昨日,丈夫与其侄子的争吵,不免为之蹙眉。
反观董月卿,则针对着秦夫人那句情切未及知心,思忖道:“是啊,情切未及知心……我与天华之间,本就难以做到知心……如今,这孩子没了,他定是连话都懒得与我说了吧……与其两看生厌,不如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思及此,她最后看了眼那玉玲珑后,将之塞进了枕头里。
这时候,紫苏端着茶点走了进来。
董月卿遂挤出笑容,陪秦夫人喝起了茶。
……
再说另一边的书房里,
傅天华斜倚着凭几坐在榻上,一手拿着玉玲珑,一手提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从扔了满地的酒瓶来看,他已经是喝了不少酒。
但听咣当一声,随着书房的门被人重重踹开的同时,一脸怒容的宗煊闯了进来。
他冲至傅天华跟前,劈头盖脸就一通斥责:“傅天华!你是怎么做人夫君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受到这般的伤害!你之前那令人发腻的呵护备至去哪儿了?是正如我所说的,你就是在做戏!啊?你个混蛋!你已经伤害了月卿不止一次了!你让她在人前受尽难堪!更不顾廉耻的来抢亲,劫走她后,强迫她嫁与你。若不是看在月卿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没想到,她竟又一次受到了伤害!你树敌,你招人恨,有人要算计你,那是你的事!为什么要连累月卿?你为什么不好好护着她?啊?”
可回应宗煊连珠炮似指责的,是傅天华冷漠的反问:“怎么?你是来替她兴师问罪的吗?”
话音未落间,他突然站起身,于抬头间眼皮一翻,眸光森冷的看着宗煊,一字一句的道:“宗煊,不要在我面前摆什么姿态。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还能听得懂人言的话,马上、立刻,给我滚出去!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