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微一尴尬后,赶紧扯着丈夫掉头就走。
……
临安,
探花府这边,
书房里,
微显醉意的傅天华,正靠在书案后的椅子上,作闭目养神状。
沈柔雪则在一旁小桌前,安静的点茶。
弥漫于室内的幽幽茶香中,隐隐透着一股莫名的压抑。
少时,
沈柔雪起身,将点好的茶捧至书案前,低声道:“公子喝了许多酒,喝些茶润一润……”
但听傅天华,先是语气异常平静的问出一句:“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跟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清冷的看向沈柔雪。
沈柔雪未敢与之对视,眸光一闪,小心且略带哀怨的回道:“公子对柔雪不薄,柔雪本不该有所欺瞒……之所以到现在才说,是因为柔雪不能确定,也不敢赌,公子会如何看待这个孩子……”
傅天华注视了沈柔雪片刻后,淡淡的反问:“你是怕公子我会不认她?还是不要她?那你现在才来说,就不怕我不认或不要了吗?”
转而,他语气中透露出寒意,接着反问:“那如果不是我正式成为家主,不是祖母发话,给予你名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沈柔雪闻言,不由委屈,略显哽咽的道:“公子此言何意?公子是认为,柔雪所说的不能确定,不敢赌,是不能确定公子是否能成家主,而不敢赌吗?柔雪在公子的眼里,就这般的利己市侩吗?”
但听傅天华冰冷中略带恼火的再度反问:“那你呢?在你眼中,我又是什么样的人?是你在风月场中司空见惯的那些逢场作戏、一晌贪欢、始乱终弃的男人吗?”
沈柔雪当即连连摇头道:“不是!公子当然不同于那些男人,柔雪也从来没有将公子想成是那些男人……柔雪一直是清楚公子为人的,也清楚自己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可自从怀了孩子后,我就怕……我不知道,我怕什么……所以,我才不能确定,才不敢赌……或是因为,我怕我输不起……”
小主,
听着她一口一个怕,一口一个输不起,竟让傅天华想起了母亲当初带他离家的情景。
他不由腹诽:“娘,您也是让这个莫名其妙的怕字所累吧?您不计后果的带我离开家,从此四处飘泊,难道真的只是出于护子之情?您难道不是在赌?赌爹是否会因我是嫡子而来向您求和?可惜,您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思及此,他勾唇自嘲:“傅天华,你没想到吧?你的悲哀,正以另外一种方式,降临到你孩子的身上……呵,什么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不过是一场赌局罢了……”
他这般想着,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波澜,却让沈柔雪看得心中寒凉。
良久,
傅天华看了一眼窗外渐明的天色,淡淡的道了句:“行了,你去休息吧……”说罢,起身负手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