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城内,东宫明德殿后。
裴年将众人堵在殿内,一个劲劝解:“诸位,我知道大家着急,但现在这时候咱们这些老骨头还是别去给他们添乱。”
“这怎么能叫添乱呢!”尚书令手握扫帚,义愤填膺,“长公主没有杀人的经验,怎么捅人才能恰到好处,这些她都没研究过,我们再不去帮忙,那怎么行啊!”
裴年咂嘴,十分无语:“你什么时候还研究过这东西了?”
“你俩少打岔。”门下省长坐在一旁,揣着手劝道,“裴年,你坐中书令十年了吧,兄弟们跟着你也都二十年以上了吧?我们你都信不过,这么大事情,瞒了三个多月?”
尚书令瞪着眼,点头附和:“我说圣旨怎么突然下来……咱们分明扛那么久,结果楚阳郡公还是说没就没了。”
“什么没了,别瞎说。”裴年嫌弃道。
他扫一眼众人,拱手行礼:“诸位,莫要瞎揣测,圣旨是圣上下的,今日之是也是圣上授意。这三个月情况危机,但圣上早已经安排完毕,他人就在甘露殿。”
他顿了顿,觉得这一番说词似乎有点无力,便又说:“我知道诸位都在担忧天下社稷。诸位可以看看自己身旁,今日在这里的,都是当年跟随陛下一同征战的老臣。外面裴年带着金吾卫镇守此处,陛下的意思很明确。”
他大声道:“这里最安全,咱们这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五十岁往上的老骨头,就在这,最稳妥。”
尚书令嗤之以鼻,手里扫把拿出一副要战的姿态:“稳妥个屁,我要和圣上一同战到最后!”
“陈大人!”裴年大喝一声,“圣上把我们摘出来,保护起来,不是让我们这群老家伙上去送死的!”
尚书令被噎一下,接不上话。
裴年叹口气,语重心长道:“咱们是大魏的臣子不假,亦是天下的臣子。只要咱们活着,只要……”
他说到这,说不下去了。
这三个月,甘露殿内批阅奏折的人,一直都是李念。
裴年最初觉得这不合适,女子干政,还批阅奏折,完全就是倒反天罡。
可他看了李念批过的每一封,越看越觉得,这位乡野草莽长大的长公主,心中乃是有大智慧的人。
他曾问过:“您这些都是谁教的?为何……这种方式臣真是前所未见啊!”
李念不抬头,直言:“我以前在基层,和社区一起干了很多年,这种协调的步骤太熟悉,照办便是。”
裴年听不明白,看她忙碌,又插不上嘴细问。
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终乐意帮李念的忙,隐瞒下她干政这件大事。
那时他放狠话,指着李念道:“臣不是在帮长公主殿下,臣是帮李家,是帮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