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第二章 “交换过程” 要点
商品交换的前提与矛盾
商品是用于交换的劳动产品,它天生带着一种内在矛盾:使用价值与价值的对立统一。作为使用价值,商品千差万别,能满足各式各样的具体需求,像衣服用来蔽体保暖、面包用于充饥;可当作价值时,所有商品又在质上等同,都凝聚了无差别的人类劳动 ,仅在量上有差别,这一矛盾促使商品必须进入交换领域去解决。
商品所有者手中的商品,对自己而言,使用价值是多余的,他渴望实现其价值;而对于他人,这件商品的价值并不重要,别人看重的是它能派上什么用场,也就是使用价值,这种 “自我矛盾” 是交换过程的源动力。
交换的发展历程
最初,交换是偶然、个别的行为,原始部落偶尔剩余一点猎物,和临近部落多余的谷物简单互换,此时交换带有极大随机性。随着生产力进步,剩余产品增多,交换变得经常化,有了固定的时间、场所,形成集市,人们带着各类物品来寻找契合的交易对象。
物物交换阶段,交易匹配困难重重,比如有羊的人想换布,但有布的人却想要粮食,交易链条难以接续,这一困境呼唤着一般等价物的诞生。慢慢的,某些大家普遍乐意接受、质地均匀、易于分割保存的商品,像贝壳、牲畜等,开始充当一般等价物,交换由此顺畅许多。
货币的产生
交换不断拓展,地区与地区之间商贸往来频繁,不同部落、社群选用的一般等价物五花八门,不利于大规模、远距离交易。贵金属金银脱颖而出,因其本身稀有、美观、耐腐蚀、易分割熔铸等天然属性,逐渐在更广阔范围确立起一般等价物的地位,货币就此登上历史舞台。
货币出现后,商品交换公式简化为 “商品 — 货币 — 商品(W—G—W )”,前一个商品到货币的转化,是卖的过程,实现商品价值;货币再到后一个商品的转化,是买的过程,获取使用价值。货币成了商品交换的媒介,使得整个经济体系中的交换得以高速流转。
交换过程中的社会关系
表面看,交换只是物品所有权的易手,背后实则是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重塑。不同的生产者凭借各自的劳动成果在市场碰头,交换构建起彼此的经济联系,让私人劳动融入社会分工体系。比如农民生产粮食、工匠打造农具,通过货币媒介交换产品,双方劳动成果都获得社会认可,各自融入社会大生产。
而且,交换过程并非绝对公平、一帆风顺。力量更强、信息更灵通的生产者或商人,往往能在交换里占据优势,剥削弱势群体,这种不平等关系也隐匿在日常交换活动里,随着资本积累后续还会不断放大,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的矛盾埋下伏笔。
资本的总公式
商品流通的直接形式是 W(商品) - G(货币) - W,其目的是获取不同的使用价值,起点和终点都是商品 。例如,农民卖出粮食换得货币,再用货币购买农具,满足生产生活所需。但资本的流通形式是 G - W - G,货币所有者先用货币购买商品,再卖出商品换回货币,起点和终点都是货币。起初看似无意义,毕竟要是 G 和收回的 G’等量,就只是平白折腾一番。可在现实里,货币所有者追求的是 G’>G,这个增值额就是剩余价值,此时的货币就转化成了资本,G - W - G’ 也就成了资本的总公式。
资本总公式存在着矛盾:依据商品等价交换的原则,交换只会改变商品的形态,不会产生价值增值;要是不等价交换,贱买贵卖,一方的获利是另一方的损失,在整体社会层面,价值总量也不会无端增加。那剩余价值到底从何而来,这一矛盾亟待解开。
劳动力的买和卖
要解开资本总公式的矛盾,关键在于找到一种特殊商品,它在被消费时能创造出比自身价值更大的价值。这种商品就是劳动力。劳动力是指人的劳动能力,存在于人的身体当中,每当人生产某种使用价值时,它就发挥作用。
劳动力成为商品需要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劳动者在法律上拥有人身自由,能够自主地支配自己的劳动力,决定是否出售以及出售给谁;二是劳动者丧失了一切生产资料,“自由” 到一无所有,除了出卖劳动力别无生计。这两个条件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逐渐兴起、封建生产关系瓦解的历史进程里同步形成的。
劳动力作为商品,也有价值和使用价值。其价值由生产、维持和延续劳动力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来决定,涵盖劳动者本人及其家属生存、教育、训练等费用,会因地区、时代、劳动强度的差异有所不同。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就极为特殊了,它在消费过程(劳动)中,不但能创造出等同于劳动力自身价值的价值,还能够创造出额外的剩余价值,这正是资本增值的秘密所在。
资本家购买劳动力,就像购买其他商品一样,要按照价值规律支付等价。在市场上,双方看似平等自愿地达成交易,资本家付出货币获取劳动力,工人拿到工资维持生计。但只要进入生产环节,工人的劳动创造远超自身劳动力价值的财富,被资本家无偿占有,这种表面的平等就掩盖了背后剥削的实质。资本家借助购买劳动力这一关键环节,启动了资本增值的循环,让货币源源不断地转化为资本,开启资本主义生产的运转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