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忽然想起一事,继而抬头问道:“少爷将来要是问起,我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
裴守初让他附耳过来,然后轻声说了几句话。
等他说完后,徐管家满脸惊惧,片刻后才慢慢冷静下来。
“小人都明白了。”
“悠之,辛苦你了,一切就交托你了。”裴守初语重心长地说道。
徐管家哽咽着点了点头。
夜色已深,裴守初的时间所剩无几,他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对徐管家说道:“你去吧,剩下的时间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徐管家露出不忍之色,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忍着悲伤站起身来,离开前他重重地给裴守初磕了三个头。
他流着泪说道:“小人真想随老爷一起去,到了地下,小人也好继续照顾您。”
“起来吧,别说傻话了,以后含章就托付给你了。”
“小人明白。”
最后看了一眼裴守初,徐管家痛苦地别过头,轻轻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裴守初独自在屋里坐了很久,久到东方发白,屋中的蜡烛燃到了尽头,他才回顾完自己的一生。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然后从木匣中取出那柄宝剑,双手举过头顶,面色坚毅地面朝皇陵的方向跪下。
“陛下,臣一辈子为大齐鞠躬尽瘁,从不敢有一丝懈怠,但唯有您托付给老臣最后一件事,臣未能做到,臣有负您所托,这便下去陪您了。”
蜡烛燃尽,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裴府再一次被笼罩在了明亮温暖的日光之下。
裴含章皱着眉揉着额头从床上缓缓坐起。
他昨夜睡得一直不安稳,一躺下便噩梦连连,一晚上的觉睡完比练了一天的枪法还累。
他坐在床上兀自发呆,房间的门忽然被啪啪拍响。
“少爷,少爷,你快出来!老爷出事了。”
裴含章心里一惊,翻身从床上下来,随手抓了件衣服便往门外跑去。
书房里,徐管家抱着裴守初的尸体哭得伤心不已。
裴守初的面容早已失去生气,脖颈上有大片血迹,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把带血的宝剑。
裴含章站在书房门前,魂魄像是被瞬间抽走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徐管家呜咽了一声,“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