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说的话我不认同。"尉迟晏垂眸轻笑，"你我本就是一路人。"

"纠缠到至今，已没了胜负之分，亦敌亦友，却是一生不可忘却的人。"

楚嫆隐约可察，"这就是你要说的事？"

他侧过身面向她，"昨夜你离开后，我深思熟虑过，彻底想通了。"

"昔日立下誓言，现今已尘埃落定，我必须得回去，给捷布尔、整个三漠的所有人一个交代。"

"无论好与坏，欣然接受。"

沉静的话音随清风贯耳，听得清清楚楚。

楚嫆也缓缓扬起笑来，"好。"

两人绕着荷池继续走，进入阳光普照之中，迎风前行，绿池因而摇曳，吹散一切阴霾凝云，苍穹碧蓝，无比广阔。

走了大半路，她回想起什么，问道："行程定在什么时候？"

尉迟晏思索片刻，"一个多月后吧。"

"在这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楚嫆疑惑地放慢了脚步，他随之也步调一致，笑看向她，"到时的饯行宴，殿下会来吗？"

"……看情况。"楚嫆眸光稍转，瞧向旁边的荷花。

尉迟晏顺手去摘了一支莲蓬，剥好三颗递到她面前，以莲子示真诚，"上次就约定过，我可记得你当时同意了。"

"我还记得，某人说过自己是‘言出必行’的，绝不会扯谎罔顾。"

楚嫆没好气地恼一眼，拿起一颗送进嘴，嚼碎的刹那眉头紧锁。

"苦的？"尉迟晏看她这表情，半信半疑地吃了剩下的两颗，"清甜的啊。"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报应。"

楚嫆神情一冷地止步，"莲子心含苦，没剥干净，你成心的。"

他抿唇，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自己看都不看，这也赖我？"

"也是，殿下身份尊贵，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没人敢如此怠慢你。"

楚嫆左右环视一眼周围，确认无人后，气急败坏地抢过他手里的莲子，扣出完整没剥皮的两颗，咬牙切齿地威胁："给本宫吃了，否则绝不去什么饯行。"

尉迟晏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噙着笑意，丝毫不犹豫地拿起塞进嘴里嚼。

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在吃什么美味佳肴，看向她的目光很是炙热。

楚嫆被他盯得发毛，这幽幽似饿狼般的眼神，最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