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见此,心领神会带众人离开。
房门被关上。
霍宏山踱步到他身后,手搭上他轮椅,“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霍砚深面无表情,只看一处虚空。
“人心。”
霍宏山道:“人心易变。”
他呵呵一笑,“人都是如此,你在云端时他们捧你、恭维你,恨不得把你奉若神明。等你堕下云端,心善的冷眼旁观,恶毒地踩你一脚,都是常事。”
霍砚深面色显露几分不耐,“您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霍宏山没说话,静静注视他。
“明徽葬礼,我已经发了请帖给薛泯,到时候,你来不来?”
听了这话,霍砚深情不自禁发笑。
“父亲意思是要在我与薛泯之间做个选择?”
他眯着眼,嘴角勾起,“您觉得薛泯会乖乖听您的话?”
霍宏山威胁他。
他不听话,就让薛泯替换他当提线木偶。
可二十多年前抛弃他,如今又要让他肯乖乖当提线木偶,天方夜谭。
霍宏山察觉他讥讽,只摇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在高位这么久,竟不知道权势财富的力量有多大。”
他踱步,道霍砚深身边,拍拍他肩。
“你最近模样很颓废,有时间的话,刮刮胡子吧。”
霍砚深看向窗玻璃。
玻璃澄澈,倒映他如今模样。
双眼无神,颓败惨淡,下颌青色胡茬冒出头,像一团浓厚阴影,从下巴开始吞噬他。
他摸摸下巴。
“多谢父亲关心。”
霍宏山没说话,迈步出门。
高管们见他离开,重新进房间,忙不迭围上去。
霍砚深面容冷冽,像是刚出鞘的利刃,一闪而逝的锋芒。
他目光逡巡一周。
各种面庞,几种表情。
惊讶、胆怯、轻蔑、可怜……尽收眼底。
“霍总——”
有人喊他。
霍砚深一抬手,止住众人声音,“走。”
吴秘书推轮椅离开,只留众人面面相觑。
……
打扫完小院后,已是下午。
夕阳日落,昆城连黄昏似乎都比北城好看,大团火烧云拢聚在天边,与远山接应,形成一片壮阔美景。
昆城人似乎已习惯这种景色,对美景视若无睹。
蔺霜忙不迭拿出手机拍照,又红着脸发送消息。
倒是明徽,一副心事重重模样,手心紧攥着抹布,呆愣坐在一旁。
刘姨看到,知道她有烦恼,不惊扰,不多问。
“今晚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