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脑子这个东西真是千人千面,各不相同,李承乾接受了一辈子的忠恕教育,那是从小被一群大儒泡出来的完美产物,大道理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手下也不是没有谋士,可这些谋士多年来已经习惯了一套操作模式,那就是拉拢群臣,怼李泰;歌功颂德,怼李泰;收买武将,怼李泰。
总之怼李泰是绝对的政治正确,至于国舅这种重量级的政治人物,不是应该大力拉拢吗?哪有怼李泰显得忠贞不二?所以李承乾与麾下群贤就从未考虑过外戚会对皇权造成什么危害,在他们心目中,外戚那不是最应该争取的力量吗?
可武照不一样,她可不曾经历过李世民的养蛊培养阶段,因此在主要矛盾的分析上,反而能跳出窠臼,直至核心要点。
李承乾感觉如醍醐灌顶一般,紧接着问道:“朕的四弟,魏王泰,你可曾听闻过?”
武照点头,她又不是笼中鸟,作为酒肆的女主人,迎来送往的,消息自然不会闭塞。
“你觉得,朕要如何处置他呢?当然从朕的本心来讲,自然是讲究个手足情谊的,你需替朕考虑这一点。”
武照歪头看向陛下,不太清楚这人到底是何意?有顾忌宰了便是,你都是皇帝了,考虑个屁的手足情谊。
李承乾有些羞赧,遂说道:“朕曾答应过父皇,不对青雀出手的,还立下了誓言。”
“起个誓罢了,陛下还当真呢?”
“这个不一样,只怕当真会一语成谶。”李承乾还是有些顾忌的,特别是见证过多次雷霆之后,更是深信不疑。
武照此时也进入了状态,当真替李承乾考虑了起来。
“那他现在手中有何势力?他本人是否曾当众臣服过您?”
李承乾得意的笑道:“他现在势力全无,手下的那帮死硬分子被父皇犁了个干净,墙头草也都纷纷倒戈,说来不值一哂。前几个月也乖巧的紧,大哥前大哥后的,朝臣们也都亲眼得见。”
武照松了一口气说道:“那陛下您就得把他好好供起来呀,这么好的人样子为何要顾忌呢?这不是展示您胸襟的好机会吗?
您看啊,冰释前嫌,兄友弟恭,多好的佳话呐。干嘛要处置呢,给个高高的头衔,挂个虚职,平日里再嘘寒问暖一下,这不就得了?宗室里人还不把您夸上天?”
李承乾疑惑的道:“道理我能听明白,可你当真是卖酒的?如此缜密,又是如何被人欺负成那般模样?”
武照凄惨的笑道:“我自幼聪慧,什么事情都能想的明白,可那又如何?有时候聪敏的头脑未必能比得过拳头,妾身就是想的再清楚,也比不过那几个畜生的一顿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