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器宗聂凌微见过杨先生。”

聂凌微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她深知杨老头的不凡，虽然对其了解并不多，但仅仅凭借他能有如此高超的医术救治杨英睿，便觉得值得自己恭敬一拜。

“嗯，你们聊吧，老头我就不掺和了。” 老杨头说完，便转身慢悠悠地朝着前院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子的回廊之中。

素晴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杨英睿，脸上满是复杂之色。她的心中一方面充满了对杨英睿的感激之情，感激他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舍命相救；另一方面，却又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迷茫。作为妖族，在情感的处理方面本就不如人类那般细腻自如，尤其是面对像杨英睿这样以死相搏的救命之恩，她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聂凌微见素晴的表情便开口说道：“素晴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十分抱歉，在凌州城的时候没能帮上忙。”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了拉素晴的衣袖。而在一旁的素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走到杨英睿面前，对着他就是一阵深深的鞠躬，那身姿弯曲的弧度仿佛是在诉说着她内心深深的愧疚与感激。

“那时候我脑袋迷迷糊糊，一直到被解救才知道那时间在呼喊我的人是你，十分抱歉，没能在凌州城给你帮助！” 讲完，素晴又对着杨英睿行了一个大礼，

杨英睿因伤势无法起身，看着素晴给自己行大礼，心中顿时浑身不适，他急急忙忙地说道：“那跟你没关系的，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愿意，我喜欢，做了就是做了，我要是不愿意，就是杀了我也不会这样的，所以你不用感激我，都是我自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晃动着身体，试图表达自己的真诚与急切。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是否恰当，只是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完全是发乎本能，既不是为了图谋什么日后的报答，也不是想要以此要挟让素晴对自己另眼相看，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罢了。

素晴看着杨英睿的表情，没来由的眼角有点湿润，抬起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孩，有点不是很明白的问道：“你是自愿的，可是你知道如果做不好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么？你看看你现在，值得么？”

四目相对，杨英睿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如此专注而认真地凝视着。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素晴那微微泛红的眼睛上，鬼使神差地想要抬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花。他的手缓缓抬起，在空中微微颤抖着，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素晴脸颊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又缓缓地把手缩了回去。

几息之后，他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只是看了你在台上受伤，我就没想那么多了。我怎么也是一个小男子汉，怎么能见得你…… 你这么好看的姑娘受伤害，我于心不忍，…… 所以。” 说到这里，杨英睿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目光落在地上正在忙碌搬家的小蚂蚁身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不是因为救人的举动傻，而是在面对素晴时，自己连话都说不利索，显得格外笨拙。

一旁的聂凌微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是一阵触动，

而素晴本就对这样复杂的情感之事反应有些迟钝，又见到杨英睿抬起的手突然放下，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与迟疑。她不明白杨英睿为什么突然收回了手，也不理解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二人不再言语，聂凌微只得打破沉默，把话接了过去：“说来说去，确是我们素晴亏欠你的。如果报答以灵石，确实玷污了你这份情谊，但是你现在在老先生这里养病开销确实不小，我来的路上收集了不少名贵草药，想来你定然会用得上，稍后我交给前台，略表我们的心意。”

如果是直接给予银两或者灵石，杨英睿或许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若是珍贵的药材，他却实在难以推辞。毕竟这段日子以来，老杨头和郎中多次提及他身上伤势的严重性，这些药材对他的恢复必定有着极大的帮助。

此后的三日时光，宛如一首悠扬的小插曲，在杨英睿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素晴每天都会不辞辛劳地往返于药铺小院三两趟，每次前来都会带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听到说是素晴亲自熬制的汤药，即使那汤药的味道已经让他吃到嗓子眼都觉得难受，他依然不皱眉头，一饮而尽，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琼浆玉液。

直到第四日，阳光依旧明媚，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离别的忧伤。主仆二人再次联袂来访，不过这次却是来告别的。他们的船已经在港口整备好，即将扬帆起航，返回运国。

“我和小姐要回国了，等你伤好了，欢迎你来云器宗做客。” 素晴微微仰起头，看着杨英睿说道。几日的相处，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熟稔。面对分别在即，素晴似乎显得要大方一些，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情感反应较为迟钝，远没有杨英睿表现得那般不舍与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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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甲板上，素晴看着渐渐变小的码头，疑惑中带着一丝不解，看了看一边的聂凌微，问道：“小姐，你们人类是怎么处理感情的呢？这几天我跟那小孩相处起来感觉挺开心的，但是这种开心又和跟小姐你在一起不一样，还有为什么我看杨英睿看我的眼神为何总是躲闪呢？难不成以他的审美，我不好看？”

聂凌微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素晴身边，与她一同望向远方的海平面，缓缓说道：“素晴，人类的感情犹如深邃的海洋，波澜起伏，极为复杂，远不像妖族那般纯粹而直接。你与杨英睿之间，或许正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在悄然破土萌芽。你我相伴，是主仆之情，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陪伴与信任，宛如涓涓细流，平稳而持久。而你与他相处时的开心，或许已悄然掺杂了男女之间那朦胧而微妙的好感。他看你的眼神躲闪，并非是因为你不够美丽动人，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心中对你有了别样的情愫，才会如此羞涩与不安。在人类的情感世界里，当一个人

“云器宗聂凌微见过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