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贺以前也远远见过李彻,但他怎么都无法将面前这个浑身王霸之气的实权亲王,和那个总是缩在众皇子最后面的六皇子对上号。
直到鞋底落在身上,他才回过神来,连连求饶:
“殿下,殿下,别打了,臣知错,臣知错了!”
“错了?!”李彻骂道,“杜相一世英名,怎么有你这么个不懂分寸的儿子!”
“边关重镇,乃是大庆国门,也是你个纨绔子弟能轻视的?张嘴本官,闭嘴宰相之子,狐假虎威!”
“本王今日就替杜相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彻一点没收力,连抽了杜贺几十下,直到把他抽得浑身疼痛,倒在地上才肯收手。
杜贺全程求饶无果,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霍端孝。
两人虽没交情,但怎么也是自小就相识的熟人。
哪里料到霍端孝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完全没有上来劝说的想法。
看着瘫软在地的杜贺,李彻轻哼一声,这才穿上鞋子。
转头看向一旁的薛镇,笑着说道:“薛将军,此子顽劣至极,冒犯之处,本王替杜相教训过了。”
“你若是不解气,再打他几十军棍,本王替你看着,他绝不敢有二话!”
薛镇看着眼泪都被打出来的杜贺,沉默了一下,这才道:“末将无异议,殿下做主便好。”
李彻点了点头,还好薛镇是个有分寸的,不然这杜贺就凭刚刚那么一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需把今日之事参上一本,那杜辅臣就得到御前请罪辞相,乞骸骨。
李彻此举倒也不是为了救他,不过是趁此一回卖杜辅臣一个面子罢了。
“滚起来吧。”李彻冷眼看向杜贺。
杜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一身华服满是泥泞,可怜巴巴地站在一侧。
李彻也不理他,看向逐渐汇集在关外的难民。
难民们刚到山海关,就看见李彻在打杜贺。
再加上李彻一口一个本王,百姓们都知道这位过分年轻的贵人就是奉王,不由得面露惶恐之色。
奉王这个样子,不像是什么爱民如子的贤王啊。
看着众多难民骨瘦如柴、步履蹒跚的样子,李彻不由得皱了皱眉,没好气道:
“本王问你,这些百姓多久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