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臻臻也笑了起来:“那时候我们可决不再拦你。”
三人从黄昏一直坐到食肆打烊,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六月廿日,正逢旬假,裘府外的车队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挽留或是送别的不止是普通百姓,也有穿着便服的官员。
“裘相公能不能留在京城?您这一走,朝中再也无人能够为民请命了!”
挤在前头的人群中有人这样高喊了一句,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响应。
“是啊,裘大人,您是要弃我们百姓于不顾了吗?”
“裘相公,您走了,天下百姓怎么办啊!”
裘婉彤坐在马车中,听得心酸不已,再看祖父神情,也仿佛在短短几日内苍老了许多岁。
“祖父,他们——”裘婉彤才说了几个字,喉头便哽住了。
裘熙载沉沉一叹,掀起了车帘。
“裘相公出来了!”
“裘大人!裘大人!”
看到裘熙载露面,百姓立即沸腾了,甚至有远处的人已经跪在路边磕起头来。
裘熙载将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人们安静,随后缓慢开口:“京城的父老乡亲们,我裘熙载并非是抛弃你们,弃天下人于不顾,而是如今实在年迈,在朝中深感力不从心,乃至察人不明,造成今日局面。我已没有能力为天下百姓做主,官家仁圣,非但没有责我无能,还命我权知营州。我虽风烛残年,但蜡炬成灰泪始干,必当拼尽全力护住一方百姓。还请诸位莫要再挽留了,世道不易,大家都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