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瞳孔骤缩,挡在柳凄山身前,想要拉住他,将他拉起来。
“不行,凄山!”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柳凄山都听不见,眸光坚定。
中年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莫名。
“你可想好了?若是嫁给闻儿为侧夫,此生都要为她守寡,耐住寂寞孤独。”
柳凄山唇角却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像是怀念起什么美好的过往,眸色愈发坚定。
“愿意。”
只要能嫁给她,只要能成为她的夫,哪怕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在所不惜。
纳兰镜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嫁给一具尸体,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怎么那么傻?
为什么总是不替自己考虑?
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看着柳凄山独自出发,前往栖梧山,原本约定的是二人一同前往,她却没能赴约,独留他一人。
凄梧山山顶种着一棵高大挺拔梧桐树,落叶簌簌落下,旋转飘落。
他站在树下仰望着有些光秃的枝桠,穿着青衣,自从那日后,他便日复一日地穿着青衣,像是有什么执念似的。
他手中抱着盒子,一只手抚上梧桐的树身,轻声呢喃,眼中藏着无尽的眷恋。
“同生同死,永不分离……”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柳凄山唇角勾起,笑得温柔,纳兰镜闻却觉得刺眼极了,她发现如今的柳凄山,不论是神态还是一举一动,都与她像极了,就好像……
另一个模子复刻出来的她一般。
“阿闻,我来赴约了……”
她默默为他做了如此多,到死也没想过告诉他,可是正因如此,他才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