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也只有按陈知县的法子办,何况收了一千两银子,这趟差事也算值了。
临行前,刘学勤还是有些不放心,将王履叫了来,又仔细叮嘱:
“当今万岁是个精细人,阿司匹林的配方、药效等,你须得细细说给他听,只要打消其疑虑,他应不至于迁怒于你。”
二月底,王履等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师。
顾不得休息,郝进立刻进宫通禀,得知塞音老仙不至,朱元璋勃然大怒。
“妖人,他有几个脑袋!你是如何办差的,咱有言在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来人,将这厮拖出去砍了!”
他之前分明没说过死要见尸的话,郝进吓得面如土色,不住磕头:
“皇爷,您且听我把话说完。”
“那老仙得了伤寒,小人去时他就卧病在床。他说自己不会医术,即便去了京师,怕再传染太子,又帮不上忙……”
“胡说!他在华清池论道,太子亲耳听他讲三虫之说,怎么现在又不会了?根本巧言令色,欺君罔上,该杀!”
朱元璋越说越气,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在郝进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郝进也顾不得擦,以头抢地。
“是,是。所以他派了弟子王履前来应召,王履是成名的医师,曾在秦王府当差。而且塞音道场恰好做出一剂神药,也叫王履一起带了来。”
这回郝进以生平最快的语速,抢在皇上发作前,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但他藏了个心眼,没说神药根本不对症。这话留给王履去说,反正谁说谁倒霉。
“什么?神药?王履在何处,快快叫来!”
听说事情有转机,朱元璋的语气顿时缓和许多,太监出去叫人的功夫,他又叫来蒋瓛。
“你且派人去查,那塞音老仙得了伤寒,是否确有其事?”
又对郝进道:“你的脑袋暂且寄着!”
少顷,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背着个大药箱走了进来。
“草民王履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走至丹陛前,王履跪地磕头,口称“万岁”。
“免了。你曾在秦王府做事?”
大概没想到王履是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老头,观其面善,朱元璋的态度好了许多。
“是,小人曾任秦王府医正,因年事已高,去年便辞了差事,拜在塞音老仙门下。”
王履坦坦荡荡作答,这是行前与刘学勤演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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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夫,我听说塞音老仙不通医道,你跟他学什么?”
想起前面郝进的言语,朱元璋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万岁爷容禀。”
当下,王履将去年自己如何得到华清池论道的笔记,自己如何拜师的经过一一道明。